泼墨文学

第15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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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贾琏一回来了，周氏便将事情和他说了。贾琏对迎春这个妹妹是彻底忽视的，这个时候听妻子说起，本有些不耐烦，听她说是怕担心成老姑娘影响自己家的名声，这才同意的。

“也不比弄得太盛大了，林家姑父姑妈回京，怎么能和迎春的事儿一起凑？她虽然是咱们家的姑娘，但是她的生母是个犯了大错的丫头，她能嫁到一般乡绅人家去做正妻就不错了。宴请林家才是最重要的。”贾琏又道。

周氏不敢反驳贾琏的话，虽然她觉得迎春还是个不错的小姑子，若是结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对自己家也是一份助力。不过既然丈夫不赞成，那便就算了。庶出的小姑子哪里比得过丈夫重要呢？

贾家的家庙铁槛寺里，并不是外人以为的冷清，贾母来了铁槛寺里这五年里，日子倒是比她在贾府中住着还舒心，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不少，且两个儿子为了表示孝心，还时不时让人送吃的穿的用的过来。又有凤姐带着两个孩子时常过来陪着，老太太看着比之前身体还要硬朗些呢。

“大奶奶，老太太睡着了呢。”大丫鬟鸳鸯看了一眼卧房，低声对着王熙凤道。

王熙凤深深地看了鸳鸯一眼，笑着牵着她的手走到了院中，才低声道：“鸳鸯妹妹伺候老太太这么久了，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鸳鸯抽回自己的手，微笑道：“我自是好好伺候老太太了，至于以后，我不过是个丫头，如何敢想？”

王熙凤回以微笑：“鸳鸯妹妹这样的人品，怎么会没有以后呢？姑娘帮我瞒着你前日夜里所见，我也助姑娘成事，如何？”

鸳鸯心里急跳，笑容变淡了两分：“大奶奶说的话，我真的不大懂呢。时候不早了，老太太快醒了，我该回去伺候了，下次再和大奶奶一块儿说话。”

王熙凤看着鸳鸯的身影进了帘子，脸上的笑容全变成了厉色，一边的平儿、安儿都垂下了头，大奶奶这是要动手了？可是她和东府的蓉大爷是怎么样都不会有结果的呀……

“鸳鸯，你去哪了？”贾母不大高兴的坐在床榻上，由着玻璃、琥珀伺候着，看见鸳鸯回来了，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问道。

“方才碰见了大奶奶，被她拉过去说了一会子话呢。”鸳鸯笑道，“再过两日就是十五了，宝玉和云姑娘便要来看牢太太了，这屋子给收拾一下了。”

一提起宝玉，贾母就笑了起来；“宝玉是个好的，聪明倒是其次，关键是他孝顺，每个月都来瞧我这个老婆子，月月还陪我住几日，比他伯父和他老子都强。”

“对了，琏二爷也使人送来了不少料子和野味过来了。家里的爷们都念着您呢。”鸳鸯心里一松，笑着奉承道。

贾母深深地看了鸳鸯一眼，只嗯了一声淡淡地道：“琏儿若是真孝敬我这个祖母，便该让老大和贺氏那个泼妇接我回家去的。”

鸳鸯被贾母看的心一沉，不敢再多说贾琏的话了。一边的琥珀和玻璃，心里都已经明了，鸳鸯都真会往上撞……

这夜是琥珀值夜，鸳鸯和玻璃并肩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鸳鸯，你今日也太大胆了，明明知道老太太最不待见的便是大房的爷们和太太奶奶，偏偏还要提。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你的心思，你说她会怎么处置你？”玻璃劝道。

“玻璃，咱们在这庙里已经住了四年多了，老太太但凡有一点慈悲之心，便该想想我们几个人的年龄了，我们都二十多了，是放出去嫁人还是怎么的也该发一句话，如今这般拖着，难道你就不着急？”鸳鸯淡淡地道。

“……”玻璃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才带着感伤道：“我当然着急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老太太不发话，我们做什么都不对……”

“老太太的身子骨，再活十年八年不成问题，我们再熬下去，也不要想以后了，除了去水月庵出家便没有其他的出路了。玻璃，我不想那样子子，我受不了……”鸳鸯说着说着留下了眼泪来。

玻璃双眼中也是眼泪，和鸳鸯的双手握在了一处：“……其实可以求求老太太的，琏二爷那样的人，又岂是我们攀得上的？”

“我知道，但是你以为我的心思老太太真不知道吗？她什么都知道，便是大奶奶和融大爷的事儿都知道，她在等，我知道的……”

鸳鸯和玻璃不再说话了，她们俩都明白，老太太在等什么，在等从家庙中风光回贾家的机会，而那也是她们这群丫头翻身的机会。

——＋＋＋我是林家抵达京城的分界线＋＋＋——

杨花轻飘的时节，林家终于到达了京城。林灼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天下间最为高大的城池，便见迎面奔来数匹快马，打头的那人身着一身玄色暗云纹的锦袍，手中的马鞭更是缠着泛着金色，策马直朝林家车队而来。

“长炎，可盼到你了。”少年俊颜堪比三月的春花，一身的冷气在看见林灼时，溶解了大半。

“扬哥儿，怎么是你来了？我大哥呢？”林灼往城门前瞅了瞅，只看见一马车缓缓驶来。

张扬看见林海和妻女所坐的马车帘被掀开，眼角一跳，却也不敢偷看，当即翻身下马长揖及地道：“林伯父、林伯母，林妹妹。林大哥和林大嫂马上就到了。”

林海笑看了在依偎在贾敏身边做害羞状的女儿，笑着出了马车，看向张扬故意板着脸道：“起来吧，多谢世侄来迎。”

“祖父——”林海还待说什么，就听见了孩童清脆的呼声，冷脸当即大变样笑得褶皱一道道的，看向一穿着粉色小袄奔跑过来的小姑娘。后头跟着一串的丫头婆子，然后是抱着肉团子的林煜和他的妻子许氏。

“真是半点规矩也无，还不快给祖父祖母磕头？再去给三叔和姑姑行礼？”林煜板着脸教训道。

“祖父，甜儿想您和祖母了，想小姑姑了。”小甜儿和黛玉小时后很像，拉着林海的衣袖撒娇道。

“煜儿，你这是怪小甜儿想我们了？”贾敏掀开车帘，瞪了儿子一眼，看向小孙女，笑眯眯地道：“来，和祖母姑姑一起，不要理你爹了。”

“坤儿，坤儿也要和祖母，姑姑一起。”在林煜怀中的小肉团子挣扎着。

贾敏大笑，催促着让林海将孙女孙子都抱上了马车，车帘掀开又放下的瞬间，黛玉带着灿烂笑容的清丽脱俗的脸容让突然抬起头的张扬看得呆住随即耳根也红了。

一队进城的马队恰巧经过，当头二十来岁的青年听得路边林家的笑声时也转过了头，惊鸿一瞥间也撞见了少女容颜。车马进了城，他才回过神问着身边的随从道：“那是谁家人？我怎么看见了翰林院庶吉士林煜了？今日不是休沐日吧。”

“回王爷的话，那应该是前头两淮巡盐御史林海带着家眷回京了，林煜身为其长子，肯定是告假去迎人的。”

青年听后若有所思：“那张扬居然也去迎人，两家定下婚约之事难道是真的？”他转头看向随从道：“你去打听清楚了再来告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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