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0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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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了一会她的脸色，才放心回头。

继续和个热情的小歌迷似的，不过隔隔总要关注一下张枷椤，张枷椤没什么激动表现，不欢呼不鼓掌，但眼睛一直盯着舞台，在唐先生第三次拿电筒仔细打量她脸色的时候才又开口：“我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敢来就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尽管放心看表演吧！”

唐先生很厚道地没有点明，她一副小豆丁模样说着自己不是小孩子的话，实在是十足的孩子气。只是温和笑笑，下次再想留心张枷椤的状况，就由拿电筒观察她的脸色改成拉着她的手留心她的脉搏。

张枷椤有心脏病，原本张国荣连演唱会都不想带她来的，但拗不过她……唐先生自然要万分注意的，他带进演唱会的包里，有张枷椤的药、也有耳塞——原是准备在张国荣唱到那几首劲歌的时候帮张枷椤带上的，没想到，从《Monica》到《不羁的风》，张枷椤的脉搏，连变都不变一下。特意买的耳塞自然无用武之地，唐先生也第一次感叹张国荣呢称张枷椤的那句“小妖怪”还真是半点不错，还真没见过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沉稳镇定至此。

同时也真的放心了。这样沉稳的性子，哪怕心脏有些小问题，也不会太容易出事。

所以唐先生甚至在第三次测量张枷椤脉搏的时候，还能分心注意张国荣那边——他唱着《不羁的风》的时候，走到台边和歌迷握手，居然有四次被歌迷大力扯了过去，要保安去帮忙才能再站直……

四次扯得张国荣跌过去的还都是女歌迷，第一个趁机吻了他的手，后来更甚，似乎还有企图往他脸上揩油……

果然很彪悍！

当然唐先生关注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心疼。

这一场回去，张国荣手上又该多不少抓伤了。

张枷椤眸光冷冷：“既然他乐得‘与禽兽搏斗’，他人有何需心疼？”

☆、8.小互动

张国荣前阵子忙着准备演唱会，演唱会之后又因手上伤了，好阵子不曾下厨了，今天是第一次，张枷椤吃得心满意足。虽然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那眼睛微眯、虽然努力保持仪态但明显加快的速度，都说明她对张国荣的手艺是多么满意了。

张国荣看着她和唐先生都吃得愉快，自己也很是自得，不过张枷椤那样子还真是有趣，尤其是她对准那盘清蒸鱼接连下手的模样，张国荣一边吃一边笑话她：“又不是真的猫，吃鱼不用那么急吧？小心鱼刺……”

话还没完，就见张枷椤停了手上嘴里的动作，抬起头，蓝色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他，张国荣挑眉，也放下筷子，就等着这小妖怪出什么幺蛾子，却不想张枷椤看了他半晌缓缓开口：“乌鸦嘴！”然后转头、张口，看着唐先生。

唐先生会意凑过去，果然张枷椤嘴里卡了一条鱼刺——亏得只是刺在牙龈里，而不是卡住喉咙。张国荣也看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嘴里还要嘲笑：“所以说，再像猫也不是猫的家伙，吃鱼果然要多小心。”

唐先生看着他嘴里嘲笑，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将鱼刺挑出来的模样，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笑意。

这两个人，感情说不好吧，又是明显极心疼对方的；可要说好吧，在一起就几乎没有不斗嘴的时候。张国荣固然言辞犀利，张枷椤却也是不虞多让的，小小年纪，和张国荣斗起嘴来居然赢面还不小。

果然张枷椤一合上嘴巴，就冷冷砸一句：“难道只得猫吃鱼，人就不吃了？那做了鱼拿上桌自己也吃不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还不是某人乌鸦嘴！”

张国荣回了座位坐下：“我何时说的只得猫吃鱼了？只不过要你慢着点吃、小心些鱼刺。”

张枷椤理所当然地：“我是小孩子！不会挑鱼刺很正常。”

张国荣眼角抽了抽：“小孩子……小妖怪倒是真的……”张国荣原本不是这么别扭的人，但遇上张枷椤，不知怎么的，总是不别扭也别扭了。例如此刻，他手上挑鱼刺的动作认真仔细，嘴里脸上却都是嫌弃，就是将去了刺的鱼肉夹给张枷椤，也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随意模样，偏偏给张枷椤去鱼刺那是一次又一次，直到张枷椤捧着小肚皮说“饱了”之后才停下。

张国荣满不在乎地收回筷子，然后看着只剩鱼骨头的清蒸鱼有些可惜，这也是他最爱吃的菜色之一……不过可惜不一会，唐先生就将自己碗里去了鱼刺的鱼肉夹过去，对着张国荣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唐先生眉眼温和。

张国荣快快乐乐地吃下难得一块逃脱了张枷椤“魔掌”的鱼肉，然后礼尚往来地，给唐先生夹了一筷子菜……佣人早被张枷椤打发回去了，现在张枷椤又捧着小肚子在客厅里遛弯，张国荣就快快乐乐地和唐先生享受二人世界，毕竟都是男子，没那么腻歪的你侬我侬，但他帮他夹的鱼肉是细心挑过刺的、他帮他夹的虾也必然就是去了壳按他的口味沾了酱汁的，他的碗空了、他就能帮他添上吃完刚刚好的一碗饭，他吃饭急了点、他就能恰恰好送上半碗汤……完全老夫老妻模式、却又自有脉脉温情流转的相处，让张枷椤一边遛弯消食、一边又觉得意难平。

到底看着张国荣和唐先生都那么放松愉悦，张枷椤忍住了没冲回去捣乱，只一遍一遍地绕着客厅遛弯，小肉手也一直揉着鼓起来的小肚皮，谁想到张国荣吃完出来一看到就没忍住笑：“哪里来的小青蛙？”

张枷椤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她的眼神一贯漠然，但此刻尤其让人发毛，张国荣忍住笑声，脸上揶揄取笑的神色却不见收敛，亏得唐先生最是厚道体贴的，蹲下去帮张枷椤揉了一会肚子，温和说了一声“下次可不好吃这么多，莫撑坏了”，看张枷椤乖乖点头，才拍她的脑袋：“好了，再走一会吧。”

张枷椤于是继续绕着客厅遛弯儿，张国荣和唐先生各自看着书，只留出不翻书的那只手彼此交握着。

岁月静好。

本来是真的岁月静好，可惜张国荣看一会书，抬头看着张枷椤那个小肚皮，又忍不住笑了，唐先生这次没及时反应过来，张枷椤就冷冷砸了一句：“虽然你平时就一直傻乎乎的，但今天特别傻……难道是昨晚的春梦还没做醒？”

张国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个女娃娃，一个还不满七岁的女娃娃，春梦春梦的！最重要的是张国荣昨晚确实……小妖怪不会这么厉害吧？这么丁点大……

唐先生刚刚看书很入神、没注意到张枷椤说了什么，只随手将书一放，忙忙帮张国荣顺气，一边打量了一下周围，也不见水果食物，连饮料都不见一杯，这人是怎么把自己呛成这样的？

张国荣一咳完，就看到他微带茫然的眼神，拍拍他的手安慰：“没事，就是小妖怪乱说话……”说着瞪着张枷椤。

张枷椤一点也不怵他，镇定自若地和他对瞪，半晌那张面瘫脸忽然又纯真又无辜地笑开，小胖手背在身后，很可爱地往前少少倾着身体：“哪里乱说话了？”她眨着蓝眼睛，似乎真的不明白的样子，又问了一次：“我哪里乱说话了呢？papa？”最后一句“papa”，拖得长长的，硬是将孩童清脆的声音拖出几分软糯暧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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