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6o章 杀手做菜招招要命（第2页）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头上有一处血管在咚咚的跳。她泪眼惺忪，朝凉景冥道：“人呢？她不是死了吗？坟在哪？”凉景冥深呼一口气，尽量保持声音不变：“在……凉府后院。”茶韵儿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门。

门外围着几个影卫，沈千寒靠在正殿前的一根柱子上，一见茶韵儿出来，他挺直了身子，等看到她那通红的眼眶，他明显愣住了。茶韵儿瞪了他一眼，朝前走去，没走两步，顿住了。梅莫盈和梅似盈站在一起，两人看着相像，像是分化出的影子。

茶韵儿的目光在梅莫盈和梅似盈脸上停留了几秒，径直朝凉府后院走去。

梅莫盈和梅似盈对视了一眼，刚才茶韵儿的目光里，倒像是有些……羡慕？

沈千寒见茶韵儿走过，冲进了殿门，和凉雨一起扶住凉景冥，眉宇中流露出担忧：“老爷，您没事吧？茶韵儿，她……”

“不用管。这件事，是我的错，这是我应得的。”凉景冥笑了，朝后院方向看去：楚澜，你所牵挂的妹妹回来了。凉雨留意到凉景冥的眼神，抿了下嘴：“爹，我去，看看她。”凉景冥回头看着凉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就茶韵儿现在的实力，除了你，怕是没人镇得住她。”

沈千寒看了凉雨一眼，凉雨目光从他脸上掠过，走了出去。

“唉，你说这茶韵儿到底是咱的老夫人还是少夫人啊？”

“谁知道呢，都说妖的面貌百年不变，而且咱老爷当年就是因为娶了一个妖才把老先生气死的，这茶韵儿当年一来就问老爷认不认得她，她不会就是老爷娶的妖吧？”

“可是，她当时和大少爷关系那么近，我还以为大少爷会走老爷的路子，她会成为我们少奶奶呢。”

“你们在讨论什么？我也想听听。”焉九辰语调柔和，却把扫地的人吓了一跳，赶忙跪地请罪。“私自议论老爷，是不是该挨板子啊？”焉九辰笑道，不顾周围人求饶，身旁的影卫把那些人都拖了下去。天色有些阴沉，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他加快了脚步，迅走到了凉雨的房间。

凉雨一个人在桌子前呆。见焉九辰进来，他欠了一下身，把另一个椅子拿到身边。焉九辰放下手中的食盒，朝着凉雨道：“吃点东西吧，该饿了。”凉雨看着眼前摆出来的食物，全然提不起胃口，但他还是提起筷子，本能地伸向那一桌食物。焉九辰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吃饭。凉雨往嘴里放东西，咽下以后朝焉九辰道：“辰哥，你也好奇当天的事吧？”

焉九辰没有回答凉雨，接着说道：“好好吃吧，今天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我爹没有对我讲实话，我娘是叫茶歆儿，是阿韵的姐姐。”凉雨木然地往嘴里送着米饭。焉九辰在心里一顿，手上拿起了勺子，挖了一勺鸡蛋羹送进凉雨碗里：“你两天没吃饭了，这个好消化。”凉雨把鸡蛋羹塞进嘴里，接着说道：“二十多年，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至于阿韵，我该叫她小姨的……”焉九辰也没有和他搭话，自顾自地用勺子挖起黑色的米糊塞在了凉雨碗里，柔声说道：“我特地给你做的，第一次下厨，你小子有口福。”凉雨看着黑糊糊的米糊，又看了看焉九辰，心里暖暖的，一拨筷子扒拉进了嘴里。

凉雨脸上的表情变了，到眼眶里的眼泪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东西软乎乎的，要不是吃之前看到了，他很难怀疑这不是加多了糖的屎。焉九辰仔细观察着凉雨的表情，有些紧张道：“不好吃吗？这白菜我扒了好久的，就剩一个芯了。”“白……”君家堡子的茶没让他吐，这所谓的白菜让他一下子吐了出来，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开始漱口，嘴里的糊味和甜味还有那种粘腻感顺着水在他喉咙里蔓延开来，他实在是受不住地干呕。焉九辰吓了一跳，赶紧给他拍拍背。

“辰哥，我真的好奇，这白菜是怎么做的粒粒分明的？”凉雨十分不理解，不断吐着舌头，“这，为什么要加这么多糖？”

“糖？”焉九辰瞅了一眼桌上的糊糊，一脸无辜道，“我没加糖啊。”

凉雨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你是不是把糖当盐加进去了？”焉九辰挠挠脑袋：“不能吧，这小罐罐上都写的，我记得加的是盐啊。”

凉雨笑了一声，还没等说什么，外面响起了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凉雨一顿，打开房门，地面上有密密麻麻的小点子，雨点不大，但是很密。“小小，带一把伞。”凉雨朝外面招呼。焉九辰拉住了凉雨的胳膊，小声说道：“小鱼儿，你现在去，她大概是不会跟你回来的。她们是孪生子，心意相通，或许淋一场雨，能让她从这段时间里走出来。茶韵儿本身就是寒性狼妖，不会有事的。”凉雨看着雨点渐大的趋势，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去看看吧。”

“我陪你。”

雨还是密密的，茶韵儿轻轻靠在那座无字石碑上，像是睡着了。凉雨走到她面前，茶韵儿没有任何动作，雨水顺着脸颊流下，顺带沾染上了几缕乌黑的丝。凉雨跪在泥地里磕了一个头，定定地待在墓碑前。“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茶韵儿没有睁眼。“她不仅是你姐姐，更是我娘。你是我小姨，我该陪你们待在这里。”凉雨回应道。茶韵儿没再说什么。

焉九辰站在旁边的树下，收起了伞。这树很大很茂盛，但树叶顶端仍会有聚集的大水滴落下来。一颗大大的水滴从树上落了下来，正巧落在了焉九辰的头顶。他缩了一下脖子，明显感受到那滴水从他头顶四散五裂地分开。头上散下一片阴影，焉九辰抬头，沈千寒在他头上撑了一把白色的伞。“他们两个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妹妹，你在这里干什么？”沈千寒开口道，“回去吧。”焉九辰把手里的伞收起来靠到树上，抚了一把湿的肩膀，沈千寒把伞向焉九辰偏了一下，焉九辰把伞推回去，轻声道：“不用。”沈千寒向前快走几步跟上了他。

凉雨最终还是把茶韵儿忽悠回去了。茶韵儿湿哒哒地仰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道：“是啊，这么多年了，早该放下了。我就是后悔，既然已经回到了过去的时空，我甚至见到了她，但我竟然没认出她。”凉雨也低着头嘀咕：“我是真的没想到，蒙面丑婆竟然是我娘。我爹一直说，我娘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茶韵儿笑笑：“怎么会漂亮呢，她为了保我，亲自划烂了自己的脸啊。”凉雨转头看着茶韵儿：“你们不是双生子吗？照这个标准，我娘确实很漂亮啊。”“胡闹，没大没小，叫我小姨。”茶韵儿瞪了他一眼。

“是你之前让我叫你阿韵的。”凉雨有些委屈，“这……突然多出来个小姨，还是这么年轻的模样，我真有点不适应。”

“不叫也行，但你得认。”茶韵儿看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饭菜，摸了摸肚子，“我饿了，想吃肉。”凉雨看着面前的黑色糊糊，推到茶韵儿面前，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小姨，你有五天没吃饭了吧？先垫垫，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

茶韵儿觉得凉雨表情不对，她端起饭菜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愣是没闻出什么名堂，她直接皱起了眉头：“这什么东西？烹煮是怎么做到把食物的味道完全盖住的？你赶紧找个时间把这个厨子赶走，要不然你迟早死他手里。”凉雨笑着：“这个厨子可不能赶走，我喜欢着呢，你尝尝先。小小！吩咐厨房做两份肉菜！嗯，烧猪肉和羊肉，调料少一点，量大一点。”茶韵儿小心地挑起一筷子塞进了嘴里。她的味蕾比凉雨敏感的多，还没等细品，她一下子吐了出来，气得她一拍桌子：“这谁做的？他不想活了？”

凉雨赶紧笑着把炸毛的茶韵儿扶着坐下：“好了，别气了，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很多？”“我吃了这么恶心的东西心情怎么会好？我现在就想把做菜的人做成一盘菜。”茶韵儿气急败坏，转身几个深呼吸平静了下来，“小侄子，我的心情你或许无法理解。她虽然是你娘，但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她在你心里只是一个名号，没有任何的温存。我不一样，姐姐待我很好，没有她我几乎不可能在茶家有一个立足之地。我们相依为命三百年，虽然我怨恨她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但我是真正爱她的。”茶韵儿眼圈有点湿，再次深呼吸了几口，接着说道：“人已经死了，我不会纠结于一个死人。但我要知道，她为什么会跑到君家堡子，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要是有人害她，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凉雨点头：“我之前让凌霜姐把闲云老者找回来，凌霜姐到的时候，闲云老者已经离世了。她便把归隐带回来了。”

“已经死了？”茶韵儿有些心痛，“他可能会知道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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