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2章 碎片（第1页）

这一桌饭菜姜束做得很快，从安慰自己到说服自己姜束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而后就洗了把脸，飞奔到厨房开始做晚饭。

烧还没有完全退去，即便已经看了医生此刻姜束还是觉得晕晕乎乎不太舒服，但姜束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在生生挨了傅江川一巴掌之后，所有的疼痛和不适在此刻都显得无关紧要，包括姜束无法收心，游神时被刀切到的手指。

其实以前姜束也不是没有这样不小心过，姜束切菜的手法一直很熟练，所以每次切菜都切得飞快，以前傅江川总是胆战心惊的在一旁看着，每每都要一惊一乍的提醒姜束把动作放慢一些小心一些，他还不饿，不着急吃这口饭。

即便每次都要提醒，姜束也总是不把这话听进心里去，半点没有要放慢速度的意思，搞得傅江川几度怀疑姜束是故意在他面前秀弄刀法，然后傅江川就会佯装生气，警告姜束如果手指染了血，这菜他就不吃了，这种方法果然有效用，每次这种时候姜束都会很听话的放慢速度。

但就算真的最后染了血，傅江川还是会好脾气的边给姜束包扎边哄着姜束一定把这些菜都吃光，连同那把刀一起。

现在想想过往种种，反倒让人觉得落寞荒唐，那时候的傅江川是真爱姜束的，即便现在姜束很难再把当时的傅江川和今日的傅江川重叠在一起。姜束低头看了看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流淌在案板上，连同切成丝的嫩笋也沾上一丝猩红。

所幸，伤口虽然看上去可怖但是不太深，开了水龙头草草清理了一下，想着自己没有备下创口贴也就懒得再费时间去找，只用餐巾纸简单的包裹住了伤口，随后将切好的笋尖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太脏了，傅江川不会吃的。

饭菜做好以后，姜束在楼下喊了两声傅江川，却迟迟没人回应，姜束已经习惯了，他很清楚，就算傅江川听见他的呼喊，也是装聋作哑不会搭理他的。

最后还是妥协的把菜分装起来，放在餐盘里给傅江川送去，还很贴心的附带上一杯温牛奶。

只是等姜束捧着托盘到傅江川面前时，对方还是只对他说一个字。

“滚。”

事实上姜束现下的心情也十分糟糕，从他进傅江川的房间开始，耳边好像就一直在回荡那个女人的声音，反反复复吵得他头疼，特别是在发现傅江川的被套还是当时姜束亲自挑的，这更是让姜束觉得当头一棒。

“吃一点吧，你不累吗？”

姜束冷声回问，意有所指。

傅江川自然能听得出来姜束话语间的讥讽，只是此刻傅江川并不想和姜束有过多周旋，也并不想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公司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总算稍有起色，要处理顾虑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实在无心也不想和姜束浪费时间，更何况，他认为此时的姜束本来就没有资格讥讽他。

姜束看着傅江川厚厚的文件是有些心疼的，但是此刻要姜束再说什么软话他也实在无法违背自己的心。

“吃一点吧，不然怎么有力气再应付晚上的女人。”

说罢两步上前，将桌面上的文件移开一角，正打算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时，傅江川猛的扬手赶在姜束之前掀翻了托盘，精致的瓷碗应声碎裂，七零八落的飞溅在房间各处，伴着汤水洒落了一地，弄脏了傅江川深灰色的地毯，也弄脏了姜束的发梢和纯白的衣服。

姜束不知道傅江川突然的暴怒是因为他的话语还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些饭菜，但他只是愣了几秒，就弯下腰开始捡地上残碎的瓷片。

“你用什么身份质问我，姜束，你算个什么东西？”

傅江川的声音传到姜束耳朵里的时候，姜束正捡起最后一块碎片，看着托盘里零零碎碎的瓷片，姜束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我不知道我算什么。”

“算父亲的私生子。”

“算母亲的累赘。”

“以前我以为我至少算你的情人，即便不被社会承认。”

“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了……”

姜束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没给傅江川回应的机会，只是一边默默的将托盘里的碎瓷片倒进了垃圾桶里，一边叮嘱道。

“坐在那别动，我马上回来打扫，饭也会再做。”

姜束叮嘱完后，转身退出了房间。

刚走出房门姜束就忍不住的泛恶心，靠在栏杆上干呕了两声，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从他进傅江川房门的那一刻，他似乎就闻到了来自那个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挥散不去的直冲他的脑袋，仿佛时刻提醒他傅江川刚刚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心悸和不甘，只能靠着栏杆不停的干呕。

用了五分钟逼迫自己调整心态，走下楼去，转进厨房又开始准备新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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