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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私奔黄元那天开始。她和杜鹃就水火不容了。
杜鹃早就清楚这点,所以才能一再打击她。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杜鹃正是以退为进来达到目的,面上却故意惺惺作态,说什么“有一种爱叫放手”!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否则以昝家当时的权势。杜鹃身份尚未被人查知,她要是早做筹谋,决不至落到今天这般屈辱的下场。
“现在也不晚!”
她望着下山的方向。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
这时,李墩和青黛说着话走进院子:
“我和方姐姐一有空就去花生地里扯草,一根草也不许长!”
“也不用弄得这么精细。”
“不精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方姐姐别的不会做,扯草还是会的。花生和草长得也不一样。她还是能分的清的。”
李墩听了这明褒实贬的话,忍不住好笑。
因见方火凤看着他们。便问:“吃饭了?地还没扫好,我来。”
说着去接她手中的笤帚。
陈青黛则惊怪怪地叫道:“我老早就看见姐姐在扫地,怎么扫来扫去还在这一块打转?”
她是真心奇怪,方火凤可不是干活偷奸耍滑的人。
方火凤任李墩接过笤帚。歉意地笑道:“我瞧你们做得那么好,又说得那样热闹,觉得自己真笨。惭愧万分。我就站着自怨自艾,就忘了扫地了。”
陈青黛听这话实在。不免有些得意,安慰道:“姐姐在家做饭不也一样,何必自怨自艾。咱们这叫各展所长。”
相比起来,她更乐意同李墩一块外出干活。
李墩却瞅了方火凤一眼,没出声,专心扫起场院来。
方火凤对青黛道:“妹妹快去洗把手,我这就去摆饭。”
那语气神态轻松自然,与往日沉默大不相同。
李墩更诧异,停住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走向厨房的背影。
一时忙完了,三人吃饭。
饭罢,收拾洗浴完毕,方火凤搬了古琴,坐在房里弹奏起来。
李墩在书房静静听了会,遂铺开纸张,挥笔写下: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写完掷笔,也拿了洞箫吹奏相合。
一时陈青黛走进来,看见李墩写的诗,听见他二人琴箫合奏,兴起,也拿起笛子吹奏相合。
李墩一笑,停下让她,使她有发挥空间。
忽然,院外某处也传来一股笛音,悠扬婉转。
这几股琴、箫、笛音各有特色,互为应答,此起彼落;有时相携相提,互为烘托,半入山野半入云,令这初夏的夜晚情致盎然!
李墩静静听着,直到夜深……
自这日起,方火凤精神灵动起来,仿佛栽下两天后扎根成活的菜苗,透出郁郁生机。操持家务之余,她不大爱去山野,只在家弹琴作画、看书写字,日子过得娴静而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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