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章（第2页）

“回去把。”没有等上一炷香时间，赵敏就这么说。

“好。”洛夕站起身，对赵敏的多变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只是赵敏突然觉得有些烦闷。洛夕又不是她王府的手下丫鬟，为什么对自己这样言听计从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仆人的确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和对主人的质疑，但洛夕是……对，洛夕是朋友！

再度回到屋子，洛夕伸手要扶赵敏，却被赵敏躲开。她不解地抬头看去，入目的是眼里尽是不满和坚决的表情。微微停顿后，洛夕坐到一边等待赵敏的提问。

洛夕不知道，自己这一行为却让赵敏的烦闷进一步加深。

“你怕冷？”现在的赵敏，不再想去按照自己一贯的方式观察然后推测出答案。她想不管其他的直接从洛夕口中答案，她想看看洛夕被触及底线终于对自己生气的样子。

“可以算是。”毕竟，自己确实怕冷，只不过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想避免冷可能导致的一些问题。

“为什么？”赵敏一反常态的追问让洛夕眼里终于闪过一丝动摇，她没有回答。

“你的屋子有很多细微的不同，偏高的温度，没有门槛，当然还有这椅子。你平时尽可能地不站立或者行走，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的腿——”说到这，赵敏猛然停嘴。她因为莫名的烦闷不顾一切地说出这些，直到说到这她才意识到自己所要说的是什么。

只可惜，她说出的这些已经足够让洛夕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轻咬下唇，洛夕露出一个微笑：“是的，我的腿有问题。”那笑容带着极力掩饰的伤感和仿佛一碰就碎的脆弱的骄傲。

转头看向窗外，洛夕不理会赵敏后悔和想要阻止的眼神，继续说着：“我的左腿从膝盖以下都是木头做的假肢，长时间行走或者站立会磨破皮肤，至于冬天，断腿处很容易长出冻疮，那会让原本就不易的行走更加困难。除了必要的出谷办事，我都是用这轮椅代步。”

“我少了一条腿，也无法练功，所以冬天对我来说——”

“够了！”赵敏打断了她。她哪里听不出洛夕言语中压抑的情绪，蝴蝶谷的小主人，出色的天赋以及四年就被人信服地称为“小神医”的洛夕，她有很多值得骄傲的资本，就跟自己一样。可是这样的人却偏偏没了一条腿，身处江湖却无法练功。最重要的是——洛夕她介意这点。如果不介意就不会努力着行走，就不会尽可能避免用着轮椅出现在外人眼中。因为骄傲，这些缺陷更加让洛夕不愿接受。

“对不起。”赵敏拉着洛夕的手真诚地说，她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这没什么。”重新看着赵敏，洛夕说，只可惜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是自己不该在看到这样的耀眼后妄图去接近，不希望自己的缺陷拖了后腿。明明这已经是事实了，自己应该去接受，应该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与对方的距离。

“洛夕……”喊了名字，聪颖如赵敏也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能说什么。她只是想打破现在这个低沉的气氛。

“隔壁是书房，或许你可以在里面找到你感兴趣的书。”还没等赵敏想出接下来的话，洛夕开口堵上了她的话头，“我去看一下药材，今晚需要施针。”

之后的日子，赵敏时常能看到洛夕以轮椅代步。她依旧很细心地照顾自己，依旧安静地看着自己与舒半夏斗嘴直到过分的时候才出言制止，但是她不再掩饰自己的腿的样子让赵敏觉得很刺眼。这让她出生以来第一次想要自嘲。

这种难过得无处可以宣泄的感觉在蝴蝶谷外来了几个人之后终于得到出口。那是之前赵敏的家仆带来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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