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一听阿孟姑娘要走,我心里头也难过得很,王知府亦是难得的好官,街上见着打招呼,王知府每每都笑着回应呢。不瞒你们说开始我还真有点怕,那张脸怪冷冽吓人的,没想是个温和近人的脾性。”
“哈哈哈哈哈……你们一说王知府的脸,我就想起阿孟姑娘那句小声嘀咕来。”
“什么,你什么时候连阿孟姑娘的小声嘀咕都能听见!”
“我店里新到一批上好宣纸,正好见着阿孟姑娘,便招呼她来店里看看,见着阿孟姑娘,我便随口问一句,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阿孟姑娘道还早着,这会儿阿雝才多大,我便说这回得生个闺女啊,不然王知府得多失望。”
“快别说生闺女这事,笑死我了……”
王重崖一心求女却得个大胖小子的事,不仅谯郡,南京也一样,提起来就乐呵呵,所以邵康怀不觉得奇怪。
“你却不知阿孟姑娘嘀咕的什么,她道,万一生个脸长得跟师兄的闺女怎么办,嫁不出去的。”
所有人:……
怔愣片刻后笑作一团,好些人眼泪都笑了出来,还有捧腹直不起腰来的:“哎哟喂,想想也是,不过若性子同阿孟姑娘一样,想必也不难嫁。”
“哈哈哈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想想你年少的时候慕的是什么。”
快到开戏时,台下戏迷票友中有人道:“虽故土难离,但我忽然想去南京定居了。”
“哎,人世间千难万险,唯离别最苦啊!”
话毕,戏台上有学徒上台告知台下,戏将开演,众人便不再感叹,齐齐看向台上,等着《疾风令》开演。
这时邵康怀在人群中苦恼:前任太能干,他这接任的不好干呐。
与此同时,王醴也回到了家中,孟约正抱着刚刚魔音穿脑罢,眼角还有泪花的阿雝批评教育:“你这么爱哭,将来没有女孩子喜欢的知道不知道,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个爱哭男孩呀。你想想,你是更喜欢一个天天笑得无比可爱的小姑娘,还是一个天天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姑娘。不就是没第一时间发现你尿了吗,你个小人儿还有洁癖,拉了就要换,谁一天到晚别的事不干光盯着你屁股看。”
已经治好了洁癖的王醴:果然是亲生的,连这都一模一样。
阿雝好似是知道在挨骂一样,挥着小手“啊啊”的叫唤,后来可能是知道王醴回来,乍着小手朝王醴。王醴遂走过去抱起他,坐到孟约身旁:“年年也担心得太早了些。”
“不早,想要变成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教起都不早。”孟约说着忍不住笑,见王醴身上还有湿气,便知他是刚回来先去洗了澡,“怎么不使人同我说你回来了,想给我惊喜吗?”
“是啊,惊不惊,喜不喜。”
孟约白他一眼道:“喜死了,光剩下惊还活着。”
王醴止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尽胡说,阿雝犯困了,抱他去睡吧。”
奶娘抱着阿雝一转身,孟约就冲王醴挤眉弄眼,王醴好笑地看着她,她便撅着嘴凑上来亲一口,复在他耳边轻轻吐气道:“郎君,日久未见,想我不想?”
“想死了。”
“呸。”
王醴大笑起身,弯腰抱了孟约往内屋去,孟约便“哎哟哟”地叫唤着。
良宵正是,恰好温存。
一夜过去,寒风吹彻,枝头的芙蓉花彻底被冻蔫,一朵朵挂在枝头像是耷着脑袋没精没神的样子,孟约也揉着腰耷着脑袋犯困:“今儿起这么早干嘛,就是升班也还远没到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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