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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现在,他在刷牙,他就那么看着他。
“今天你不要按许长风安排的,改穿黑色的西装。”
“啊?”谢晓辉看向李默。
“当然出门时候,到达会场,都按照计划穿白色。致辞时候也是。但,下葬后,你去跟你父亲的亲友们交谈的时候,务必,换上这套。”
“你不是吧?”谢晓辉擦了擦脸,“光天化日下有谁能干嘛?”
“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
“你让我怎么换啊?你怎么那么可笑!众目睽睽下脱衣服吗?”
“动动脑子吧。”
一切都像彩排时一般进行的很顺利。按部就班,谢晓辉主持着谢志意的葬礼。还是有媒体记者来了,这无可避免,亲友也比预定的多来了一些。
谢晓辉很累。
倒不是说主持一场葬礼本身的那种累,而是,“假装”引发的累。他要假装悲伤,假装振作,假装默默怀念谢志意——那个迫害他一生的男人。假装,他们是他们记忆中最亲密的那对父子。
葬礼有条不紊的持续着,谢晓辉在与宾客交谈的时候故意趔趄了一下,而后跌坐在潮湿下过雨还未干涸的草地上。他的白色西装当然就脏了。眼疾手快的仆人们马上将他扶起,并将他围住,他就那么换上了另一套西装——合情合理、理所当然。而后,他继续与宾客们寒暄,他们都说你不要太累,离家求学那么多年,回来父亲又业已过世,一定要节哀。你看,这就是外界对他离家出走的所知。这也是谢志意一贯的作风,凡事体体面面。许长风在嘱咐他这些的时候,不顾他的嘲讽,仍旧苦口婆心的再三叮嘱他。
谢晓辉与每一位长辈拥抱,与每一位父亲的故交共同追忆他。这个家的其他人也一样,他们都统一穿着白色的西装或套裙,忙碌在这场葬礼之上。
一切是从有人开枪开始的。
谢晓辉甚至都没有觉察,他还在与宾客交谈,是人群的惊呼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后,呼啦一下聚集在东北角的人群四散而开,身着白色礼服的付新明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与此同时,有个黑衣男子闪进混乱的人群,可没走几步也倒在了地上。一把点22口径的微型手枪脱手而出,殷红的血开始侵染草地。
谢晓辉根本不知道李默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的。他拉起他的胳膊就架走了他。
谢晓辉不可置信的看向混乱的会场。许长风这时候也出现在了他身旁。
李默将谢晓辉推给了许长风,“带他上车。”他说着,往之前的山坡上走去。
谢晓辉进了车里,心跳的毫无节拍可言。他有些痴傻的看向窗外,耳边是许长风低沉的声音:“幸亏媒体离开的早。”
无疑,付新明与他的体型比较相像,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有按照李默的要求换上那套黑色西装,那么倒在地上的人……
李默回来的很快,他一上车,司机就起步了。坐到谢晓辉身边,李默将一把狙击枪拆下瞄准镜扔到了长排的车座下。
谢晓辉看着他,想到了躺在草地上手执微型手枪的男人。
在那么复杂混乱人人都打扮得极其相像的人群中,李默居然可以毫无偏差的射杀他。
也许他真该去当杀手。
“你早就预料到了,对吗?你知道这会发生。”谢晓辉点燃了香烟,手有些抖。
“不知道你就死了十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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