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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过一张安乐椅,在谢晓辉的床边坐下。他无力为他的梦魇做些什么,然而他又不能装作未曾发觉一般转身离开。
谢晓辉还在乌里乌涂的说着,甚至,眼角溢出了泪水。这让李默非常不安。他抽出纸巾,给他擦拭着眼角,再给他抹去额头上、脖颈上细密的汗珠。
然而这并不能令谢晓辉有所缓解。他只安静了大概一刻钟吧,情况就更糟糕了。他的身体开始痉挛,似是要摆脱梦魇醒过来却被牢牢抓住不能逃脱。
终于,破晓时分,谢晓辉惊醒了。他坐起来的很突然,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的。
谢晓辉是几分钟后才发现李默坐在他身旁的。他看上去恍恍惚惚,并没有完全脱离那场噩梦。
“晓辉?”
李默伸手想试着去触碰谢晓辉,却未曾料到谢晓辉的额头抵住了他的肩膀。他濡湿的身体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就在他的耳旁。完全的措手不及,那股味道就笼罩了他。无论李默怎么去压制,心脏频率的猛然变节仍旧令他无奈。
良久,李默才试探着伸手去胡噜谢晓辉的背,一下、一下,平稳又具有规律性。
谢晓辉不再喘息的那么急促了,他用力捏着汗湿的额头。
“做恶梦了,是吧?”
“嗯,对。”谢晓辉离开了李默,“抱歉,有点儿失态。”他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拿过了床头柜上的烟。
李默够过打火机,给谢晓辉点燃。
“几点了?”
“不到五点。”
谢晓辉吐出一口烟,沉吟了一下才问:“我……”
“想问我有没有听到你的梦呓?”
谢晓辉看着李默不置可否。
“没有。然而我很想知道你梦见了什么,以至于那么害怕。”
面对李默探询的眼神,谢晓辉闭上了眼,“梦见什么也与你无关,我不会死在梦里。对么?”
抽完手上的那支烟,谢晓辉下了床。他边走边脱了丝质的睡袍,赤身裸体的进了盥洗室。
照例,他没有关严那扇门。李默叼着烟从那道缝隙里窥视着站在整体浴室里的谢晓辉。
他开了花洒,任水浇注在脑顶上。他的双手撑着墙壁,略长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脸颊上。他看上去疲惫不堪。
热气渐渐模糊了谢晓辉的轮廓,李默仍旧注视着他。他看不清他,但他脑海里仍旧存在着他。他的宽肩,他的细腰,他翘挺的臀瓣,以及,埋在草丛里服帖的阴茎。
不对。
李默忽然感觉到有哪一点不对。
是的,谢晓辉始终给他某种不协调的感觉。
究竟是哪儿呢?
李默不停的想,不停。谢晓辉的裸体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拉开浴室门的瞬间,衣服被溅湿了,叼着的烟也被水汽所吞噬。
谢晓辉猛然关了水,他抹了一把脸,接近于愤怒的低吼:“你闯进来干嘛!”
李默扳过了他的身体,死盯着他的肩膀。
伤痕。
他发现自己真是乱了分寸,居然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谢晓辉身上没有他所该有的伤痕。这个男人的回归,让他乱了分寸,令他如此没用。
谢晓辉看着李默,而后随着他的视线将目光也投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连同手术疤痕一并修复了。前几年还能隐隐看到,这些年基本无恙了。”谢晓辉胡噜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李默放开了捏着谢晓辉肩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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