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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哥儿个不仅弄湿了自己的衣裳,身下躺着的床褥为没有幸免,徐妍好气又好笑,连忙叫丫鬟们收拾。
巧薇在带来的衣裳里挑了一下,拿出一套薄衫,轻手轻脚的给元哥儿换上,一边忙活一边跟徐妍感叹,“小姐您瞧,小公子长得可真快,奴婢记着先前才做好的时候袖子还长一截呢,您看现在……”
这句话入耳,徐妍忽然心间一动,打断她道:“你还记不记得,先前春荣说过,我娘曾经为我做了好多衣裳,连男娃儿的也有。”
巧薇想了想,点头道:“奴婢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看了看徐妍,试探道:“小姐要寻出来给小公子穿么?”
她笑笑,“既是我娘的手艺,给元哥儿穿也不错,主要娘的绣工好,我想找出来,也跟着学学。”
巧薇点点头,赞同道:“夫人的绣功的确少有人能及,奴婢这就去寻春荣姑姑。”
徐妍点头,又嘱咐一句,“跟她说,要是我娘还留下了什么,一并带来给我瞧瞧吧。”
“是。”巧薇应声,出门找春容去了。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春容和巧薇就一同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鬟,抬着几个包袱和几只木匣。春容跟她道:“大小姐,邵夫人留下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这些是当初给您做的衣服,匣子里的,奴婢记着是她的首饰。”
她点头道了声谢,叫乳母带着元哥儿出去玩,自己留下来细细查看娘亲的遗物。
虽然娘亲离开已久,但当重新触摸到跟她有关的东西,仿佛离得就更近了一些。她打开那些包袱,将一件件的小衣裳展开来看,虽是过去的样式,但经过娘的巧手绣工,半点都没有陈旧的气息,剩下的大多是男孩的了,据春荣说,女孩的那些,她小时其实都穿过,她默默感慨,原来从小到大,娘亲一直用这样的方式陪伴着他。
衣裳上的花样她打算日后慢慢研究,粗粗打量一遍后,便去看那几只木匣了,里面果真都是娘亲的首饰,有一套专门用红布包好的,她小心翼翼打开,发现是一整套金质的首饰,应是定亲时的信物。她想起娘为了爹远嫁,后却依然被辜负,心里很是悲伤,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再看看另一只木匣,里面是一沓信件,她翻开略看了看,原来是娘亲同杭州外祖家来往的家书,娘亲的字迹隽秀,行书间透着江南女子的秀美。
她打算将这些物件带回肃王府做个念想,便简单翻检了一下,忽然,被压在匣子底部的一个信封引了注意。
这信封染着淡淡的粉色,明显不同于娘亲与杭州往来的家书,虽然时间已久,但因被压在匣子底部,细细闻来,竟还有着似有如无的香味,这香味很是熟悉,可她竟一时想不起。
心里悄悄猜测,这难道是爹曾经写给娘的情信?心间微微一动,然而当她将内里的信笺展开,却一愣,那并不是娘的字。
带着疑惑,她继续读着信中语句,心止不住颤抖,原来那信上字里行间都是在向男子倾诉浓烈的思念之情,抬头所用的称呼是“侯爷”,不用多想,她便明白了,那是别的女子写给爹的情信。
可为何会在娘的木匣里?带着更深的疑问,她继续抽出第二封,再看下去,难免很吃了一惊,字迹仍是同一个人的字迹,但那信的抬头不再是“侯爷”,而成了“夫人”。
这个“夫人”指的可是娘?她继续读,越来越替娘心疼。
那写信的女子在向她娘亲恳求,称自己已经怀了徐樊的骨肉,徐樊也已经答应娶她,求她不要再从中作梗叫徐樊为难。
看看落款日期,竟是自己出生前的一个月。
一个月……
那女子说自己已经怀了爹的孩子,她也还记得春容讲过的那个故事,在娘亲怀着她的时候,爹曾经提出过要纳妾,后来是被祖母拦住的。可是她也知道,后母是在娘过世不久就进门的,否则,徐珊同自己也不会只差一岁,不,确切来说,是九个月而已,她的生辰在十月,而徐珊是在六月。
这样说来,这名写信的女子应是后母无疑了。
难怪这香味叫她觉得很熟悉,现在想来,这正是张氏身上惯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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