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他拿起手机,然后摆在我的面前,“你看,这是你们家和我们家的合影,我还记得是因为拍全家福的时候在同一家照相馆偶遇所以才拍的呢。哦对了,听你们办事处的洛泺说,你是因为去救小梦才中枪的?好小伙!有你爸风范。有没有考虑过走你爸的老路啊,去当警察啊?”
“我现在有点迷茫……”我望着照片失落地说。
“程老头子,过来帮忙!别光顾着聊天!”貌似是程如梦的妈妈的阿姨温和地盯着我,“小枫,叫我颜姨就行。你快坐下,你身子还不好,别乱跑。”
程叔跑向厨房,和程如梦一起洗起了菜。而书墨他们也不甘落后,开始打起下手。默契的笑语不断从厨房里传出来,让屋子里洋溢着幸福。但我只感觉,我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就像是自己不存在,这一次的饭桌也是那么得幸福一样……
犹如满汉全席的菜肴毫不拖沓地被一道一道地抬上饭桌。哪怕我现在食欲全无,看着它们的色相,心中也不禁回忆起过往的滋味。不过,好像我能吃的菜,很少啊……
“哦哟,我在日本那边就没吃过那么多中国味儿的菜……”程叔一口啤酒下肚,不禁感叹道。
“那是,哪天我请你出去和小林吃点正宗的深雪特产。”区叔举杯相碰,同样大口喝酒。
“还是家好啊,欸,小枫你怎么不吃啊?这几个菜,我特别为你定制的啊,快多吃点,补补身子。”我妈和程如梦妈妈异口同声道。
大口往嘴里塞入饭团,然而眼睛里只装的下小梦一举一动。她的笑声随着风正温暖的话语,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
眼睛一红,我赶紧放下碗筷。
“嗯,我饱了,再吃老胃病就得犯了,慢吃啊哈哈。”我悄悄地起身把碗筷放入小水池中。
“哦哟,我都忘了你有胃病了。对不起了小枫。”程叔拍拍我的肩膀。
走向窗台,外面的风很大,就像我内心的自言自语一般。不一会儿,我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风干的泪痕。
身后除了大人们的笑声,还隐约夹杂着女孩子的细声细语。不过一切很快只剩下了收拾碗筷的乒乓声。
期盼着的女声突然打断我的自言自语,兴奋地回头后,却发现自己和别人一样分不清孪生姐妹的声音:“刘毅枫别发呆了!和我一起上天台帮个忙……”
钥匙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徘徊,现在拿着钥匙串的她就像是学校守门的保安一般。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我打头阵缓缓走进去,然而下一秒,我就后悔了,门竟突然关上了。
“哎呀,门坏了?哦哦哦,你先等会儿,我去找工具来开门哈哈。”
虽然我有那么一秒觉得她是故意的,但现在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我好像都出不去了吧。
于是我靠在栏杆上,用眼睛四处游览着,以便让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减轻一点。
疲惫地扭过头,一身随风而起的白连衣裙突兀地闯进我眼前的几米处的栏杆旁。我摇摇头,心跳开始加速。
她似乎在仰望星空,我跟随她一起仰望,然而除了被众云围绕的月亮,什么也没看见……
刺痛趁我不注意,一下子袭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而她的身子竟也微微颤了一下。过了许久,她撩了撩头发,平静地说:“今天没有星星呢……你说过,蔚蓝之梦到了晚上,就是美丽的夜星空。可是我这41天里,我不管怎么看,都根本看不见那个一直让我们开心,让我们想起自己想要的生活的蔚蓝之梦。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
她突然转过身来,双眼的泪花闪着动人的星光:“原来是我们,是我把你给落下了啊!你还没有蔚蓝之梦呢……”
她踏着地上的月光,忍住哭声向我走来。我下意识慌忙地后退几步,然而不经意一眨眼,她的双臂早已紧紧地抱住了我散发着恶寒的后背。女孩子的柔软的胸脯紧紧在我胸前颤动,温暖的鼻息抚摸着我的嘴唇,她的口中不断传来含糊不清却又迷人的话语。
程潇的声音突然地透过铁门传来:“老妈!他们刚刚出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什么亲眼,我明明看见你和他一起上天台的。”开门声静悄悄地传来,“小梦小枫!你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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