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阁老和李侍郎的倒台,仿佛只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短暂的波澜过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我心里清楚,这平静的表面下,依旧暗流涌动。
不出所料,几日后的傍晚,一个陌生的小厮递上了拜帖,只说是故人来访,却闭口不谈姓名。我心中已有猜测,便屏退左右,只留他一人进入书房。
来人身着青衣小帽,面容普通,若非刻意观察,只当他是哪家寻常的仆从。他向我行了一礼,低声道:“我家主人仰慕鲁大人已久,特命小人前来拜会。”
“你家主人是?”我明知故问,面上却不动声色。
小厮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正是王阁老的贴身之物。“我家主人,是王老大人门下。”
我心中冷笑,果然是他们。王阁老虽然被罢黜,但他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其势力盘根错节,岂是一朝一夕可以铲除的?
我接过玉佩,放在手中把玩,淡淡道:“你家主人可有说什么?”
小厮见我收下玉佩,面露喜色,连忙说道:“我家主人说了,鲁大人如今位高权重,将来必成大器。只要大人愿意助我家主人一臂之力,他日王家必将鼎力相助,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我将玉佩随意地扔在桌上,语气淡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鲁一鸣,只忠于皇上,忠于大梁,绝不做那背信弃义,结党营私之事!”
小厮见我拒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了一丝威胁:“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若是大人执意如此,只怕往后,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您,到时候,可就由不得您了……”
我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直视着他:“你是在威胁我?”
小厮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却仍旧梗着脖子说道:“小的不敢,只是好言相劝,还望大人三思。”
我冷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小厮见我态度坚决,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躬身退下。
夜幕降临,书房里只余我一人。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心中思绪万千。王阁老的势力,我并不放在眼里,但他们的话却也并非全无道理。如今我虽然得了皇帝的信任,却也因此成为了众矢之的,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人,李侍郎府上的人求见……”
“李侍郎?”我眉头微挑,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王阁老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看来他们之间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让他进来吧。”我淡淡吩咐道,心中对这场新的“鸿门宴”已然做好了准备。
来人名叫周文,是李侍郎的幕僚,素来以能言善辩着称。他身着青衫,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精明异常,仿佛能洞悉人心。
“下官周文,见过鲁大人。”他恭敬地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周先生不必多礼。”我抬手示意他落座,目光却一直在他身上停留,“不知周先生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啊?”
周文笑了笑,语气颇为诚恳:“实不相瞒,下官此次前来,是受我家大人所托,特来向大人表达歉意。”
我心中冷笑,这李侍郎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一句轻飘飘的“表达歉意”,就想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未免太天真了。
“哦?李大人有何歉意要向我表达?”我故作不解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周文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如此问,他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家大人也是被人蒙蔽,这才……”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鲁大人应该知道,如今朝中局势微妙,王阁老一党虎视眈眈,大人若是孤身一人,只怕难以自保啊……”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关心我,实则是在暗示我,只有加入他们,才能在这场权力斗争中生存下去。
我心中暗叹,这朝堂之上,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王阁老和李侍郎,为了拉拢我,竟然不惜放下之前的恩怨,还真是讽刺。
“周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语气坚决地拒绝道,“但我鲁一鸣,只忠于皇上,忠于大梁,绝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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