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她的担忧,温寒声捏了捏她的手指,“别担心,去车里等我。”
说完,便跟在温父的身后,往不远处的紧急通道走去。
通道久未整修,堆积着潮湿的木材,气味逼仄,漂浮在空中的甲醛气息引人作呕。
温父眉心紧锁,声音隐忍,像在拼命忍耐不该有的情绪,“温寒声,你现在该做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冷厉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音量被放大数倍砸进耳中。
温寒声无动于衷,漆黑的眼瞳漠然地与眼前的父亲对视,“我知道该做什么,您何必再费口舌。”
温父瞬间炸了,怒火中烧,脸涨得通红:“就是那个女孩子吧,你为了她连保送名额都可以不要,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遍,感情是多大的累赘,你不清楚吗?”
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观念,可以没有朋友,但不能没有成绩。
他的父亲看重的,永远是自己的脸面。
温寒声听腻了,连反驳都懒得,只淡淡反问一句:“说完了吗?”
温父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马上分手,她只会耽误你。”
又来了,他这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定罪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温寒声略显不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可能。”
温父的忍耐告罄,不再压抑怒火,走到温寒声面前,扬起手就要挥下去。
温寒声预料到他的举动,截住他的手腕,黑眸沉淀着深浓的情绪,“在此之前,任何事我都可以向您妥协,唯独她,绝对不会。”
两只手僵持许久,温寒声不留余力,温父太爱惜他外科医生的手了,不得已收起力道,败下阵来。
-
毫无人气的公寓逐渐被烟火气息填满,可乐鸡翅的香味从厨房飘到客厅,尹夏知揉搓着怀里的抱枕,表面是在看电视,心思早已飘到了厨房里的男人身上。
自从见过温父,温寒声身上就弥漫着沉抑的低气压。
尹夏知没问发生了什么,她直觉温寒声可能不想她知道。
温寒声做好饭菜,尹夏知过去端菜,整个过程也是静静的,直到温寒声勾了勾她的手指,“怎么不讲话?”
尹夏知抿抿嘴唇,仰起头看他,“你心情不好,我觉得你不太想说话,就没烦你。”
温寒声找回一丝好心情,相识这数年,不止是他了解她,尹夏知同样留心着他的习惯。
尹夏知补充一句:“而且我想不到轻松的话题。”
温寒声用餐巾纸缓慢擦拭着餐具上的水渍,垂眸敛笑的样子温柔又斯文,他唇角弯起,露出清浅的笑意,“不如我找个话题?”
尹夏知讷讷,“你讲。”
温寒声的目光有点意味深长,“去侧卧看看。”
尹夏知不明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步三回头地往侧卧走,心想总不会是她害怕的鬼怪之类,温寒声不会这么低趣味的吓唬她。
挪到侧卧门前,她摁住扶手,开门的速度缓慢又悠长。
屋里没开灯,但廊上的灯光足以照亮屋中的半边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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