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白了吗?
他低头看了一看,嗯,真白了!
雪白雪白!
他,老了!
不光人老了,心也老了!
现下的局势如何,与他全无关系了。
他无志于此。
这与窝囊无关,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凭心志办事。
当心头的信念一旦崩塌,当生的***遭到踏伐,蓦然回首,他猛的发现: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去争取,去奋斗。
他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水,已在被风吹的黏在了肌肤上,抹不掉,他想去洗把脸,想去把留在地道里的那个玉坛取上来。
步履,是虚浮的,是踉跄难行的,他在心头惨笑:金家的丫头,够胆识,够狡猾,够本事,临危不惧,险中求险,成功的将他打倒了。
对,他承认自己打倒了。
一败涂地。
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而今才看清这样一个事实:活的可悲而可笑。
原以为自己操纵着别人的命运,不想,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他的前程是锦,令他白白在仇恨交识的私怨中磋砣了岁月,苍白了人生,悲剧了一辈子。
“宋大哥,你去哪?”
容伯忽就拦了他的去路,忧心忡忡的瞪圆了眸子:
“你不管江山基业了吗?”
宋黎抬起了头,半天,记不起眼前的人是谁了,半白须发,再不是当年俊俏少年郎,都老了,都白活了一趟。
他不觉笑出来:
“江山与我何干?名利与我何用?我生所求,只想逍遥。结果,活出一身罪孽深重……”
他喃喃了一句,一挥手,将他重得撂开,跨着步子走向东方,他从不在意江山归属,他只在意心头的心意归处。
明静死时,他悲痛欲绝,原以为,那是因为爱——爱之深,才怨之切,才会付诸于行动,二十五年如一日的去拼。
现在,他幡然顿悟了,玉儿才是他心之所衷。
当年听闻玉儿被焚,他一蹶不起,心态之消极,难以言表,后来,他逼着自己去淡忘,逼着自己去相信自己心头最最在意的人还是明静,于是才又再度出山,再度为明静疯狂的争斗。
如果当年玉儿未死,依旧留在他的身边,他决计不会为明静的后人去规划这样一个网,将成千上万的无辜人困在其中,死的死,伤的伤,亡的亡。
“宋大哥……”
容伯一拍大腿,不死心的追。
宋黎不让他跟上,身形一晃,消失在月夜里,将容伯留在了夜幕中。
“宋……”
“容伯,宋先生现在情绪不稳,您再叫也白搭,如今也只有你能指挥你们的人。现下情况紧急,还是调动人马撤离皇宫,退出鍄京城去吧!对了,必须马上将拓跋躍一并带走……我们分头行动。”
他的话音还在夜风中飘荡,又有人急奔而来,结巴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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