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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玻璃两侧的桌面上,放着用来通话的电话。
“顾声!”
随着狱警的喊声传来的,是手铐脚镣在移动的过程中,发出的“窸窸窣窣”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顾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的双拳抵在膝盖之上,不住地颤抖。
顾声被捕的时候,顾言才刚放学回家,两个人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而那仓促的一别,不知不觉间,至今已经五年了。
金属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走进了顾言的视野。
顾声的头发剪得很短,脸颊瘦到已经凹陷,脸上胡茬很明显。
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此刻就像是睁不开一般,只留着一条缝。
顾言看着眼前这个比记忆中的外貌要衰老、狼狈一百倍的男人,泪水瞬间就夹杂着酸涩从眼角滑了出来。
而当顾声看见顾言的时候,原本呆滞的双眼,瞬间就被惊讶填满。
由于两个人都没有拿起听筒,所以相互之间听不到声音。
但是,顾言的黑眸清楚地映着顾声的口型:儿子!儿子!
狱警将顾声送到了座位上之后,将座位上面的锁锁好。
“你们可以说话了。”
于是,玻璃两侧的父子俩,默契地将面前的听筒举起来放在了耳边。
“儿子!”顾声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泪如泉涌。
不再年轻的脸上,此刻全是泪水跟鼻涕。
五年,五年了,他含冤入狱,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世人当他是杀人犯。
亲人则认为他是因为背叛了家庭才杀了人,更加可恨。
无尽的冤屈,让他每天都生不如死。要不是在监狱里面被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他早就毅然决然离开这个世界了。
“爸……”顾言见到顾声这么狼狈的模样,心脏顿时疼的要命。
“爸,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顾言不断重复着“对不起”,难以控制情绪。
顾声用那只从小牵着顾言的大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儿子,是爸爸对不起你。”
这五年来,顾声每天都会回想一遍自己被捕那天发生的事,循环往复,就好像这五年以来他都活在那一天一样。
只可惜没有奇迹,没有人给他一次机会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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