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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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曼洛伊犹豫摘还是不摘时，一颗果子仿佛挂不住般从上面掉落，划过曼洛伊的眼前垂直砸到地面，顿时表皮就破掉，从中流出许多清亮透明的汁液。

后退几步观察有无异样的曼洛伊见久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将挂在树梢、已经熟透的一颗果子摘下来，它的皮很薄，尽管他并没有用力，但也是一碰就破。

流出的汁液沾了青年满手，他低头嗅了嗅沾上水渍的手指，又用指腹与其它手指相碰搓了搓，液体无味、不黏，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摸起来能感受到，里面有种颗粒分明的触感。

是小种子籽吗？

曼洛伊抬起手指凑到眼前，它的籽也是类似透明的，不好和液体分辨，籽的边缘有一缕浅白色的浑浊物，这代表它没有完全的融入在汁液中。

不过曼洛伊沉默了，这个籽怎么看久了，就感觉这个浑浊物的形状像小丑的脸了，难不成这个也是污染物？

不过上面表现的并不是笑脸，而是一个哭泣悲伤的表情。

这时，曼洛伊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抬头去看那棵树木，因地理条件、气候等因素影响而形成的木纹，不再是一开始自然形成的样子，而是重新排列组合，勾勒的纹路变成一整张巨大的小丑的脸。

它紧闭着双眼，嘴角缓慢的下垂，拉出一个沮丧的弧度，这张脸的周围也有许多木纹，那些木纹连接着脸的边角，线条一拱一拱的，不断的往外用力，拉的小丑的脸臃肿起来，哭的神态更加鲜活。

树木的纹路蠕动，在曼洛伊的注视下，它唇角下弯的幅度变大，随后从应该是眼角的地方，树皮表面凝出一滴手指那么大的树液。

等树液完整的顺着往下滚，哭出来的那一刻，这个大的小丑突然睁开了双眼。

它的面容虽然被构建的粗糙，但眼中的悲伤却无法抑制的刺破树皮，传到外界，体现在曼洛伊的眼睛中。

曼罗伊看着它的泪水不断，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用着旁观并好奇的心态，去关注它还会不会有下一步的举动。

树木小丑在睁开眼后，先是默默的流了一会眼泪，再是木质的眼珠僵硬的转动，眼珠先转向曼洛伊的方向，确定对视后往下移动，几乎将眼珠子转到最底下，将要转出去才罢休。

曼洛伊顺着它的目光向下，发现它看向的地方是树的正下方，临近树根的土壤处。

于是他又抬眼，神奇的从树木小丑的眼光中看出来了点欣慰，它还在不停的流泪，树液水珠顺着流淌，在树底下弄出一个小坑。

曼洛伊发现，小坑的土壤中泛着银光，土层掀开露出了与土壤，无论是质地还是颜色都截然不同的一角。

那是什么？

曼洛伊谨慎的没有上前，粉色花朵的事件让他记忆深刻，经过那件事后，他现在对这个诡域的事物全都抱着警惕的心理，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他极具耐心的站在原地，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要干什么。

在这样僵持的状态下，树木小丑见他死活不靠近，生怕是因为他没注意到土壤里的东西，于是它短暂的停顿一下，随后酝酿着哭的更带劲了。

眼泪接二连三的落下，掩埋那个东西的土壤被冲散开，那处覆盖的逐渐变薄，直到那角完全的露出来，液体才开始减少流出来的频率。

小丑眼巴巴的继续看向曼洛伊，眼珠子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共享视角的贾思突然觉得，在面前的不是树木小丑，而是一只一直在摇尾巴的小狗，黑豆豆的眼珠子湿漉漉的追随人类，显得是那么的可靠。

他甚至还从那个脸上发现了期待，而这个期待可以是双层意义的，全看怎么理解。

一是，它在期待曼洛伊听从它的引诱而上当，在它错误的指引下步入又一个陷阱。

二是，小丑确实是没有坏心思，单纯只是在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发现些什么，没准就是一个关键信息。

贾思仔细的端详，他觉得他自己不能从类似简笔画的小丑脸上分析出更多的东西了，能感到它比较期待，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无论它是不是小丑，它也是在木头上勾勒出来的，把它当木头看完全没问题，而且它还是一个在哭泣的木头，表情没有办法体现更多出来。

‘能看清底下是什么吗？’贾思询问。

曼洛伊的脑袋前探，在小丑期待的目光中，缩回来：‘不太能，只有一个角露出来了。’

‘拿，你不需要太多顾虑，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出事我兜着，马上我的新号就好了。’

贾思不再犹豫，出声示意曼洛伊上前，在小丑失望的垂下死盯着曼洛伊的眼睛，树木开始剧烈的摇动之前，曼洛伊来到树坑旁边。

小丑的原本隐隐上扬的唇角骤然又恢复原样，异样全部消失，曼洛伊察觉不对的抬头，却只看见一个毫无变化，目光一直追着他的小丑。

审视一番，是错觉吧，他又低下头，‘你家有铲子吗？’

‘没有……你凑合凑合吧。’贾思忍着笑意。

曼洛伊只好不情不愿的用手拨弄松软、有些潮湿的泥土。

他沿着有些粗糙的表面将土挖走，紧紧的抿着唇，地上的土把他的手也染脏了，但是也不能用火干这种事，所以他不得不暂时忍耐一会。

棕褐色的土遮住物体本身的颜色，曼洛伊把它捧到一旁，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它一同回到贾思家里，洗手洗物品。

于是树木小丑呆呆的愣在那里，无奈的眨巴掉最后一颗眼泪，木纹开始扭动，脸被树皮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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