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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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握住她的手哭了一夜，想著，方慎，你要好好地过日子，不能和她一样。

外婆走後，家里没剩下任何的钱，幸好学费是一年一缴，还够我读到毕业。我的话更少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图书馆和樱花树下温书，我明白就算我考到全校第一，我也不能去上高中，因为我没有钱交学费。但是还是很认真学习，外婆说过要我好好的。

沈皓偶尔会来看我，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开玩笑，逗我了。他只是带我去很好的餐馆吃饭，点一根烟，慢慢地看我吃完他点的食物。然後带著心痛的眼神轻轻抱住我说，“没事的，有我在”。我们总在餐馆门口分手，我回教室看书，他回学校弹琴。

我知道，沈皓也不能帮我什麽，只是大我一岁才高一的他还不能赚钱，什麽都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没有钱，我们什麽都不是。

我把飘落在书本上的樱花捡起来放进嘴里咬，味道很苦。

4

终於我还是毕业了，初三的暑假。我很难看到沈皓，我知道他都在外面兼职赚钱。我想，可能他也不会留在我身边了，他是这般才华横溢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将来等著进娱乐圈的。闭上眼睛，我都感觉得到他身上发出来的光。

而我，只不过是孤独无依的被母亲抛弃的野小孩罢了。

很快，又是一个冬天。南方小城的潮湿阴冷在冬天又开始上演。

正在我思考接下来该干些什麽养活自己的时候，沈皓背著他的贝司来找我了。

那天夜里，我圈了好多个报纸上招人用工的广告，年龄全都要18岁以上，我想，我该先去做个假身份证什麽的。

沈皓开了门，什麽都没说，一把抱住我，说“跟我走”。我想，他喝醉了吗？他把一叠钱放在桌上，大概有五六千块，说，跟我走，我带你走。下个星期我家里就要把我送出国了。看不到你的日子不如让我死。

我哭了，这个男人，有没有想好就要来带我走？可是，我没有选择了，不是吗？沈皓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如果他去了国外，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我还去做什麽假身份证，打什麽工呢？

他低下头，吻了我，说，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只有我们俩。

我看著他，眉角的伤痕在灯光下形成了阴影，那是他保护我的证据，这个男人半年不见，就成熟了好多，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跟我谈要怎麽出名的大男生了。他是一个男人了。只是，这个男人，是我的吗？

我带上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一张外婆的照片，临走前，还是打开抽屉找出有母亲照片的项链，牵著沈皓的手，走出了这间小屋。

不清楚接下来的生活是什麽，可是，有这个男人在，我就什麽都不缺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後，我们在N城落了脚，在靠近郊区的地段租了个单人套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小的厨房和浴室。因为在地下室，寒冷更是平添了几分。

那个晚上，沈皓和我挤在那张床上，他狂乱地吻著我，从额头到眉毛，到嘴唇，再到脖子和胸膛，他炽热的分身贴著我，我热烈地回应他，就好像溺水的人要抓著这块木板才能求生一样，我抱紧了他。他的唇停留在我的胸膛，伸出舌头去舔我的乳首，刹那间，一股电流流遍我的全身。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母亲离去的背影，我握了一夜的外婆的冰凉的手，周围人群冷漠的眼神。这些痛苦终於自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救赎。他的手包住了我的欲望，它是那般挺拔，宣告著它对这个男人的喜爱。

沈皓分开我的双腿，从後面进入了我。那一刻，剧烈的疼痛让我的灵魂都颤抖了。我咬紧了牙没有出声，掉下了眼泪。沈皓吻掉我眼角的泪，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慎，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我问自己，我跟她一样了吗？不顾一切地要在爱人身上寻找救赎？

但是，在这样寒冷的夜，除了这个男人，除了这样将灵魂交付的进入彼此的身体，谁又能拯救我呢？

第二天，沈皓早早地出去买了早餐，叫我起床。我睁开眼睛，终於借著白天的日光看清楚了这个地下室，幸好是朝阳的位置，还有扇窗户，这样，至少我们白天不用点灯。我一起身，就感到全身的酸痛，忍不住歪了一下嘴，沈皓见了立马冲过来抱紧我，说，“对不起。昨晚是我太粗暴，都是我的错”。他像做错事的小孩在请求我的原谅，我明白同性爱不是谁都可以接受的，这个男人那麽英俊，那麽有才华，却喜欢上了男人，并且正在因为担心我会不会怪他而自责。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回答，“沈皓，我愿意的。”

下午，他出去找工作。我在我们的床头贴了一张thevelvetunderground

的海报，这是沈皓最喜欢的乐队。然後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浴缸也用消毒药水洗了好几遍。这样，沈皓在回到家後就可以好好泡澡了。厨房收拾了出来。用我身上剩下的零钱去超市买了菜，回家烧了土豆牛肉和罗宋汤。然後在家里等沈皓回来。

这样的生活，我在心里是期待的。

很快，他在琴行找到一份工作，帮人卖琴，每个月能拿八百块工资。虽然挣得不多，但生活也算有规律。能按时回家和我缠绵。

第一个月，沈皓领了工资回到家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银色的对戒，上面刻了我们名字的缩写，用深蓝色的线串了起来。沈皓满脸兴奋的告诉我，“这可是咱们的定情信物，老婆，你就将就点，啊？那天等我赚到钱了就带你去买钻戒，100克拉都给你买。”我很开心，因为自从外婆去世，沈皓已经好久没用老婆称呼我，我知道，那个心里没有一点阴影的沈皓又回来了。我撒著娇大叫，“啊，好开心，沈皓给我买戒指了，我嫁给他了。从今天起，他是我的了”。相互为对方带上那个闪闪的对戒，我们傻笑了一晚上，也激烈地做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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