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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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柳院的老板另有产业，柳院只是其下很小的一部分，主要靠老鸨打理。这老鸨姓李，以前是柳院花魁，有些手段。和赏美楼有些私人过节。两家私下里竞争的很激烈，不过柳院始终落于下风。”莫述一板一眼的说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安排人详细调查一下，若没有问题，就由你出面，看能不能直接买下来。若是能买下，就按我们的方式修葺一番，再开门经营。至于那位李妈妈，能用就继续用，若不行，就弃之。”

“是。”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见夜已深，冷玄便结束了当晚的讨论。两人随即散去，各自休息。

第二章

在城里又闲逛了一天，隔日一早三人就驾驶一辆马车往青州而去。

行了四日，已到青州地界，前面就是青州城。冷玄吩咐莫清不必进城，直接转道去城西外二十里的巫山。

马车停在山脚下。冷玄望着半山坡，却胆怯的无法迈出一步。自从离开青州后，这是他第一次回到这里。内心深处一直怀念着，却又迟迟不肯回来的地方。近乡情怯，看来他真的是情怯了。

在半山坡向阳的地方，有一座孤坟。现今已是深冬，坟上满是枯草，墓碑上写着：“沈氏秀儿之墓，不孝子沈昱立。”

冷玄跪于墓前，拜完母亲，便静静的靠在墓碑上，似像过去一般倾听着母亲的喃喃话语。已有十几年未曾给母亲扫墓，自己已长大，而母亲却长眠与此。手指顺着墓碑上刻字的痕迹，一笔一划触摸，已有浅浅的被风蚀的印迹。时间总是最无情的，将一切的美好都掩埋在了过去，留给人们的只是伤痛的思念。

冷玄靠坐在墓碑边上，眼神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插在坟前的香烛已经渐渐燃尽，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纸钱灰烬，飘在半空。莫清与莫浅远远的站着，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疑惑，恍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玄才晃过神来，对着墓碑呐呐自语：“娘亲，昱儿长大了，这么多年了才回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师傅对我很好，教了我好多东西。娘亲，若是你泉下有知，就安息吧。”

想起娘亲临死前，一直抓着他的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外公。每次冷玄一想到这一幕，心里就觉得很痛。

天色已晚，冷玄的情绪也已平稳下来。扶着墓碑站了起来，却感觉一阵昏眩。莫清自始至终都关注着冷玄，一见冷玄不舒服，就急忙跃到冷玄身边，扶住他，“主子，你没事吧？”言语中露出深深的关切。

好一会，冷玄才觉得舒服了一点。想是刚才心思郁结，过于耗神，这半会已经恢复了过来。冷玄摆摆手，示意莫清放手，他已经没事了。

莫浅看着天色已晚，走上前：“主子，是否该回城，再晚城门就该关了。”

冷玄看了看天色，是很晚了。不过有个地方是一定要去的。“再陪我去个地方。”

转道另一处山脚下，就看见一座荒废的小院。冷玄看着这个承载着自己童年所有幸福的地方，心中有激动，有惆怅，有追忆。小院因年久失修，已经塌了一半。

来到母亲的屋子，布满了灰尘，蜘蛛网，一只老鼠从屋顶跑过。仔细瞧了瞧，大致还还看得出是离开时的模样。抹掉梳妆盒的灰尘，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空无一物。还记得曾经娘亲身体好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对镜梳妆，那时他还小，就坐在另一头，傻乎乎的看着娘亲。

出了房门，又来到另一间屋子。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冷玄心里突然温暖了起来。还记得那时候，每到这个季节，娘亲就会给他穿上厚厚的棉袄，什么红的，绿的，都是一些很喜庆的颜色。那时候的他总是很抗拒，在他看来，那些衣服都是好丑的颜色，式样。每次穿衣的时候，总会嘟着一张嘴，表示他的不满。现在想起来，冷玄也觉得自己那时候真的好傻，明明有个成人的灵魂，可是因为身体小，连带心智也变小了。常常做出一些撒娇，耍泼的事情。一想起这些，冷玄就觉得脸发烧，真怀疑那时候自己是不是被人附体了。

冷玄又来到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小时候舅舅每个月都会来一趟，和娘亲说说话，还会教他一些药理知识。

想到娘亲，就想到最初的那六年，很开心。可是娘亲总是恹恹的，病弱的样子。冷玄知道那是因为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的缘故。

在小院里，冷玄看着这个承载了他最初六年的地方，心里一阵叹息，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走出小院，冷玄望着山下，点点灯火勾勒出一副美好的样子，可是谁还记得那个当年名满青州的的沈秀儿呢？又有谁会知道他是沈秀儿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沈秀儿得了怪病，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谁又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不堪回首的内情？

还有师傅，想起他冷玄就一阵头痛。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也不说一声，就跑去游历了。冷玄很担心，担心师傅会吃亏，担心师傅会吃不饱。明明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却从不懂得用来为自己谋点福利。没钱了，也不知道‘劫富济贫’。只知道傻傻的跑到人家的厨房拿点吃的，吃了也就算了，还不知道掩饰。真不知道那么多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这世道人心险恶，不知道师傅会不会被人骗？可是依师傅的身手，加上他的易容，除非师傅自己撞上来，否则想要找到他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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