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7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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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为什么祈求死于战斗？”

“我曾经是个英雄。我坚信保卫祖国是我的天命而一直战斗……我们被军部幕僚干部的不义之举利用，……我们失去了祖国，失去了荣誉，变成了荒野中的死灵，一味追寻着敌人，不停战斗。”

从纪德的叙述中，我进一步了解到他和他的手下是一群多么……偏执而又一根筋的人。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你很爱你的国家？”在纪德说完后，我突然插嘴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虽然对于我介入他们谈话的行为显得不太高兴，不过还是回答我了。“是的，即便是到了此时，我也依然热爱着我的国家。”

“有多热爱？你愿意为了你的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吗？”

“当然。”纪德回答的毫不迟疑。

我微微扬起了唇角，一字一顿地质疑道：“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呢。”

没给他开口反驳的机会，我随即紧接着说道：“你和你的部下明明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却由于军部长官的不正当交易被冤枉成了叛徒，这种长官与霉菌、害虫何异？面对这些会造成国家腐朽衰败的霉菌，你们不想着要如何帮助国家清理掉他们，反而夹着尾巴逃走，还企图让自己死在毫无意义的战斗中？你们的行为让我忍不住怀疑，你们热爱的究竟是自己的国家？还是在保卫祖国中获得的荣誉和英雄称号呢？”

被我如此质问，纪德猛地睁大了眼睛。见有效果，我继续说道：

“国家是什么？国家是人民，国家是文化，国家是一个民族或者多个拥有共同信仰民族源远流长的传承！纪德先生，想想组成国家的都有哪些部分吧？领土、人民、文化、以及□□。领土是基础，人民和文化是根本，是一个国家不可替代的存在。法国是法兰西人民的国家，如果将法国的人民全部换成其他人，例如日本人或者德国人，那法国还能被称之为法国吗？但□□却不同，它在某种意义上是组成国家的几个部分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它可以由本国内任何一个派系来充当。难道下次大选的时候，法国换一个正党执政法国就不叫法国了吗？不，他依然叫法国。所以，抛弃你们，背叛你们的根本不是你们的国家，只是一部分打着国家旗号，实际上却在不断实施着危害国家繁荣行为的霉菌和毒瘤！纪德先生，你们的国家并没有抛弃你们。”

缓了口气，我接着对已经开始若有所思的纪德说：“纪德先生，如果你热爱你的祖国，为什么不去帮他清理掉让他染病衰败的病菌？如果你热爱你的祖国，为什么不去努力帮他变得更加繁荣昌盛？如果你热爱你的祖国，为什么不去向人民揭露军部的黑幕，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让余生能够继续为了自己的祖国更加美好而奋斗？”

“纪德先生，法国的国家箴言是什么？法兰西人民崇尚什么？——‘自由、平等、博爱’！而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袭击手无寸铁的女性和孩子，逼迫无辜的人放弃自己的信仰与你决斗，作茧自缚地看不清自己身为一个曾经的军人、法兰西的英雄真正应该做的到底是什么？只一味狭隘的限制自己必须死在战斗中，还是毫无意义的战斗！纪德先生，你，真的热爱你的国家吗？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你，真的不想回到自己的祖国，为他的未来做点什么吗？”

我一声比一声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纪德的神情也随着我的质问从震惊到羞愧，再从羞愧逐渐变得狂热。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血红的双眼此刻看起来像是两簇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小姐，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可你说的没错，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忘记自己身为法兰西人民的骄傲！我热爱自己的国家，我一直认为：为祖国而死才为骄傲。可如今的我却只想死在这种无意义的战斗中，这实在是太令人羞愧了！你说服我了，小姐。即便是要死，我们也应该死在为了让祖国更加美好的道路上！”

我眉眼弯弯的看着纪德，眼中满是欣慰，真诚的向他提出了我的建议：“纪德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国是多党执政制吧？你们要不要考虑在下次的大选中扶持一个正党上位？或者干脆自己成立一个党派？你们人虽然少，可我以前听过一句话说的很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相信只要你们愿意，只要你们始终抱着让祖国更加美好的希望去努力，即便现在火苗再小，也终有一天会成长为足以照亮法兰西光明未来的熊熊烈焰。”

纪德看着我的眼中不再有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感激。“感谢你，我的小姐。感谢你让我清醒过来，感谢你给出的建议。尽管前路很难，但我和我剩余的部下们会为了这个理想努力走下去的！”

我在心里稍稍为纪德选择的、堪称地狱模式的未来道路默哀了两秒钟，然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感激。去吧，回去自己的国家惩奸除恶、反贪打非吧！相信这绝对是值得你们奋斗一生的伟大目标。

“纪德先生，我相信您可以。如果有一天您成功了，请务必要告诉我，好让我替您一起开心。”

……

似乎这番推心置腹的交谈让纪德继织田先生之后，把我也当成了可以理解他的人，从而变得极好说话。在我请求他帮忙一起演出戏骗过森先生的时候，他非常痛快的答应了。我自然也投桃报李的表示可以为他们离开日本偷1渡回国提供一点帮助（实际上是太宰提供的，只是由我出面说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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