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点点头,“那去领了就是。”
少女朝我走来,招手道:“你跟我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人伢婆一眼,人伢婆千恩万谢地给那少女作揖:“多谢小姐青眼,多谢小姐青眼,”说着又将我往前一推,“你还不快去?”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那少女对我微微一笑,轻声道:“跟我来。”
人伢婆恭恭敬敬地对着上座的贵妇道:“小姐真是好眼色,这孩子本是好人家的女儿,父母原是本分农户,是不得已才……”
“行了行了,”贵妇人身边的侍女打断道,“剩下这两个也留下,我们夫人都要了,身份文牒送到管事处,你这便去账房领钱罢。”人伢婆忙应不迭。
那少女向贵妇行了个礼,贵妇点了点头道:“你去罢,我不留你用饭了。”那少女这才带着我走出了门去,我懵懵懂懂地跟在少女身后,又穿过了重重雕栏玉砌的回廊,来到一个僻静种满青竹的小院,里面倒有几个老妪正在打扫,少女推开门便轻唤道:“刘妈妈。”
话音刚落便从屋内走出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妇人,一见少女领着我,便嗔道:“哎哟!小主子您去佛堂听经,老奴便准备小憩一会,怎么您既又去夫人那里挑丫鬟,也不叫老奴一声,可苦着小主子您一人去了。”
“叔母没说你什么。”那少女好脾气地解释道。
“那可便好,让老奴看看这小丫头。”说着胖妇人整了整鬟鬓走近了我,先是板起我的脸审视了一番,又有些粗鲁地拉起我的四肢检查,视毕叹了口气道:“啧啧,小主子您也太不识货了,怎么领了个这样的回来?”
少女微微皱眉:“又怎样?”
“这孩子看着还不满七八岁,又能干什么活?之前那些娇娇弱弱,不堪用已被我打发走了,本指望着这次能来个帮做事的,您却领个这么小的。”
我听了这些倒是有些意识了,便急道:“我会劈柴、会洗衣服、会……”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胖妇人叱道。
我有些委屈,抿住了嘴唇再没发声,那少女看了我一眼,对胖妇人道:“我就是要她了,不必多说。你去准备些衣服给她换。”
那胖妇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长吁短叹了一番,终是招呼来一个打扫庭院的老妪,让她领着我去洗澡。
再次来到庭院,我已经换上了带着熏香味的靛青色小袄,穿着青色的小布鞋,头发被整整齐齐梳成左右两个小髻,先是被领着在小房内喝了一碗伴着青菜和肉末的香粥,这才跟着老妪进了少女的房间。
房中摆设十分古雅,和今日在厅上的富丽堂皇大不相同,只一张案台,一张椅子,一张小几而已,炉火烧着发出微响,熏香麝角中飘出一丝丝白烟,布置简单却带着些意蕴悠远,墙上挂着一幅山江山千里山水画。
“小主子,小姑娘收拾好了。”
那少女这才将注意从书卷上挪开,转过身来看着我,微笑道:“今后你就是我的丫鬟了,规矩慢慢的刘妈妈都会教你,现在你只要知道我是小姐便是。这院子里也没别人,我便是主子,我现给你起个名字罢。”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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