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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一直希望张维仁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他一直希望今天是愚人节,也希望到了那里只会看到那个少年健康的对他们说一句“惊喜”,更希望躺在医院的只不过是同名同姓的病人...
事与愿违,张诺轩永远不会忘记他推开512号门后看到的第一眼。
少年抱着垃圾桶狂呕不止,脸色非常苍白。就算外表改变了,可张诺轩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翁思杰。
原本他有一头深褐色的头发,可现在的他因为化疗缘故掉得差不多变成光头;原本他比张诺轩高出一点,可现在躺在床上的他看起来非常的虚弱;原本他还拿得动他喜欢的小提琴,可现在他暂时无法拿得起小提琴了。
“是胃癌,医生说现在是第三期了…”金敏安当时见到他们一家人后,她抱着梁珊妮开始痛哭流涕。
一旁的翁加平自责的站在窗边,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他们唯一的儿子要忍受这些痛苦。
张诺轩当时连站都站不稳,勉强扶着墙壁和病床栏杆走到病床前看着翁思杰。两个昔日的朋友都没开口说话,他们知道现在说再多话也无法挽回翁思杰的健康。
“小诺,喜欢我的新发型不?”翁思杰的话打断了张诺轩的回忆,他勉强指着他的光头露出微笑。
“喜欢,等你好了头发会长回来了。”张诺轩对翁思杰露出苦笑,他站起来帮翁思杰戴上毛帽。
张诺轩记得在第一次见面后,张维仁带着他们先找地方住宿。等到安顿好住宿后,张维仁让操劳的翁加平和金敏安好好休息,梁珊妮本想自告奋勇接替金敏安的照顾任务,不过在张诺轩的坚持下,她只好先带张凯轩和张睿轩回去一趟老家探望外公外婆,由张诺轩自己负责照顾翁思杰。
这几天,张诺轩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翁思杰的生活起居。因为不想让自己伤心,所以他也不敢问翁思杰的状况。等过了几天,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他这才尝试了解翁思杰的状况。
“Violin,你能老实和我说吗?”张诺轩看着翁思杰的棉被开口:“什么时候?在我离开的时候吗?”
“其实是10月左右吧?”翁思杰手指抓着脸颊回答:“那天我在教室练小提琴,练着练着突然晕了过去,我还以为我因为最近吃太少晕了过去,结果查出来是胃癌…”
张诺轩想起之前他和翁思杰说开的时候,他在翁思杰那边听到奇怪的仪器声。他看向翁思杰床边的医疗设备,听着这熟悉的律动声…
我那时应该要早点听出来…我真傻…张诺轩自责的心想。
翁思杰看得出张诺轩很自责,他拍着张诺轩的手背安慰道:“你不用自责,这些都是你我没想到的…”
“可是…要是我早点打电话给你…”
之前因为翁思杰的告白,让他好几个月没敢和翁思杰联络。现在想来,他真的非常后悔,要是他早点打电话察觉翁思杰的状况…
“小诺,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张诺轩想到他还没和杨玟宇说他要回布鲁克林的事情,他摇摇头回答:“可能要等…等我回去再处理吧…”
由于时间突然,张维仁还没来得及帮张诺轩买手机卡,而且张诺轩的手机似乎和这间医院有什么仇怨一样一直连不上网,所以他也没时间也没机会和杨玟宇说清楚。他这一周几乎都在照顾翁思杰,每每回到家直接躺在床上偷偷流泪,没什么时间处理手机卡的事情。
“小诺。”翁思杰无力的抓着张诺轩的手:“其实你…你很喜欢那个朋友吧?”
张诺轩听后摸着脸小声嘀咕:“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认为…我有这么容易被读懂吗…”
翁思杰笑了出来,他指着张诺轩的嘴角说:“你提到你那个朋友的时候,你总是露出那种笑容,真的很明显。”
张诺轩摸着嘴巴心想:难怪他们都看得出来…原来是这张嘴巴惹的…
可张诺轩并不想在翁思杰提到这件事,毕竟翁思杰曾经和自己告白过,而他自己也拒绝了翁思杰的告白。现在翁思杰这种情况,让他更是不想要提及任何有关字眼。
“Violin,现在差不多要吃药了吧?”张诺轩站起来走到桌子旁,拆开护士吩咐的药丸包装说:“先吃药吧,吃了好好休息。”
张诺轩庆幸这里是单人病房,如果是多人病房,其他人也可能对他说同样的话。
翁思杰知道张诺轩的用意,他安静的接过张诺轩递来的药丸和热水后服了下去。
“好苦…”翁思杰吐了吐舌头抱怨道。
“至少对你身体好点。”张诺轩拍着翁思杰后背安慰道。
翁思杰看向窗外,看着天空那道美丽的飞机云不禁感叹:“要是你能回来就好了...当时我在公园是这么想的...”
“现在我就在这里了,开心吗?”
“嗯,开心。”
二人不知道的是,留下那道飞机云的飞机正停在甘迺迪国际机场。甘迺迪国际机场某出境口。海关人员警惕的拿着杨玟宇的护照和签证,在护照和杨玟宇之间做着严密的对比。
“(英文)你的护照差不多要过期了。”
杨玟宇料到海关人员会这么问,他倒背如流的回答:“(英文)我会在护照过期前回国,请你放心。”
那人看着杨玟宇,又看向不远处的旅行团。出于后面还有几个要入境的乘客,她只好拿起证章在杨玟宇的护照上盖章。
杨玟宇拿着护照推着行李走出出境口,他来到旅行团朝拿着红色旗子的男人面前笑道:“谢谢何叔,那我先和你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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