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王爷……”
苏墨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晨曦的光辉透过硝烟,无力的洒落在这座死城之上,照在苏墨麻木的脸上。
他茫然的环顾四周,尸山血海,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九曲城,昨日还在繁华的城池,如今已成人间炼狱,无一活口。
“王爷,该回去了。”李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纵使他身经百战,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更从未见过苏墨如此癫狂的模样。
苏墨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一丝痛苦,一丝悔恨。
李毅心中一酸,他知道王爷与王妃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如今林慕婉一死,苏墨的心也跟着死了。
“王爷,王妃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您如此。”李毅劝慰道。
苏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身,朝着城外走去,走之前落下一句:“把地上那狗东西带上。”
苏墨指的是阮天雄,他被苏墨拖了一夜,也看苏墨杀了一夜,他此时后悔无比,自己究竟是惹到了什么样的杀神,他此时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绝对会比死亡更惨百倍。
李毅厌恶的看了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阮天雄,一只手捏起他的脸,两指一用力便捏脱了他的下巴,冷冷的说了一句:“带上他,集结,回建宁。”
随后,李毅的目光再次落在苏墨的背影上,此时的苏墨,背影格外的萧索,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背上还背着被鲜血染红衣衫的林慕婉,就如同林慕婉生前最喜欢穿的红衣一般。
……
建宁城,将军府。
苏墨踉跄的下了马,将背上的林慕婉解下,怀中依旧紧紧抱着林慕婉冰冷的躯体。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李毅紧随其后,看着苏墨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安慰。
将军府上下见到苏墨这副模样,都吓的不敢出声,纷纷避让开来。
季炎闻讯赶来,看到苏墨怀中已经没了声息的林慕婉,顿时明白生了什么。
“季先生!季先生!”苏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着林慕婉跪在季炎的面前。
“季先生,求你,救救她……”苏墨的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他将林慕婉轻轻放在地上,朝着季炎重重磕头。
季炎看着苏墨,又看了看地上毫无生气的林慕婉,想要扶起苏墨,长叹一口气,“王爷,您先起来。您要接受事实啊……”
“不,季先生,您一定有办法的,您是神医,您一定可以救他的!”苏墨仿佛没有听到季炎的话,依旧苦苦哀求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乞求。
季炎沉默片刻,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苏墨,无奈的摇了摇头,“王妃她……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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