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在下,头顶的石像在雨水轻柔地冲刷下,渐渐洗去了一身浮尘,重新显出了当初的几分透亮。
渡精神力的过程十分漫长,萨岱霍斯在石像的遮挡下,只是零星沾了点雨;而凌洲整个人都暴露在大雨下,被浇了个透心凉。
眼见着萨岱霍斯的精神海渐渐恢复了平静,凌洲看着地上一滩一滩的血水,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心更凉了。
“呼——”雨渐渐停了。
萨岱霍斯的精神海也彻底恢复了,力气在顷刻间全部回到了身上。
凌洲眼疾手快地在萨岱霍斯抬手的那一剎那撤回了手,拿出酝酿许久的表演——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受伤腿的膝盖上,轻轻地、慢慢地,想碰又不敢碰,脸上表情痛苦而又隐忍,蹙着眉,抿着唇,我见犹怜地看着萨岱霍斯,眼底水汽朦胧,眼泪将落不落。
忍着巨大的疼痛,颤抖地开口:“上将……疼……”
“……”萨岱霍斯伸出的手微微一僵。
凌洲一见有戏,微不可察地挤了挤眼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楚楚可怜道:“疼……好疼……你……欸?”
“嗯。”萨岱霍斯不想再跟他废话,利落起身,面无表情地将身上干燥的披风扯下来盖在他身前,旋即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小心地避开了血痕累累的翅翼,身后猛得一振,朝着外围军部就飞了过去。
凌洲吓得下意识伸臂勾上了萨岱霍斯的脖颈,顿时腿也不疼了,眼泪也不流了。
微妙道:“上将,放我下来吧,我一点都不疼,真的。”
萨岱霍斯没理他。
凌洲能屈能伸地打着商量:“不然背我也行啊,我这也没啥事的,还要人抱着……”
萨岱霍斯终于低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凌洲迷路已久的察言观色神经终于找回了家,敏锐地感受到这一眼的怒气有点大,连忙闭上了嘴,很识时务地将头也靠了上去,低低地抽着气:“嘶……好疼。”
萨岱霍斯见人终于老实了,谨慎地控制着速度,以免风再刮疼凌洲垂下的一边翅翼。
大雨过后,安区涤去了阴尘,显出几分祭典应有的庄重与澄净。
凌洲静静地靠在萨岱霍斯怀里,一股淡淡的庆幸和欢喜覆在伤口上,似也麻痹了几许神经……
萨岱霍斯抱着凌洲落到了军部,几架医用飞行器停在旁边,虽然救援及时,但也或多或少有人受了伤。
萨岱霍斯抱着凌洲疾步朝一架飞行器走去。
“上将?您——”几名军雌惊讶地看着他们,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脸色刷地白了,猛地单膝跪地,万分悔恨道:“抱歉,上将,我们……”
“叫军医来。”萨岱霍斯径直踏上了飞行器。
“是!”说完,便迅速飞过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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