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这会儿说你是白求恩我都信!冯陈把纱布叠吧叠吧往楚卫嘴里塞,咬住了,一会儿别喊疼!
楚卫说不用,我还得说话呢,要不你怎麽给我处理伤口?
行,白大夫!冯陈垂头丧气地认了命,您老人家怎麽说我就怎麽做,你都豁得出去我有什麽豁不出去的!
我可豁不出去,楚卫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专心点,我这条腿可就在你手里攥著呢!
冯陈没好气地捧著那条腿,嘴里说得很硬──什麽赚不赚(攥)的?白送我都不要!手下却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用医用镊子扒开伤口把子弹夹出来,动作迅速娴熟──大概是因为平时总用镊子夹钱包的缘故,这也是功夫不是?
“好像伤到骨头了……还好,没断,”冯陈仔细研究了一下,“要不要给你上块夹板?”一抬头,看见楚卫咬牙闭著眼,脸色发白,额头上大颗的汗,大概是没听见,冯陈咬咬牙,干脆自作主张,把伤口缝合包扎又弄了块夹板,别说,看上去还挺像那麽回事情。看来当医生也没什麽难的嘛,冯陈有点自我陶醉。
弄完以後看看楚卫仍然闭著眼,冯陈这才著了慌,楚卫?楚卫!连推带搡,连掐带拧,实在没辙了正打算泼冷水,楚卫睁了眼,哼了一声,你小子是中美合作所出来的吧?
冯陈差点把冷水真泼了过去。
之所以没泼,是因为楚卫紧接著又说了一句话,抱歉,今天晚上的火锅,怕是吃不上了。
冯陈挠挠头发,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惦记著吃呢?
楚卫露出了一个苦笑,其实……我真挺想吃的,好多年没过生日了。
生日?冯陈有点懵,不会这麽巧吧?
真就这麽巧,楚卫点点头,就是今天,我满26岁。
二月二,龙抬头,好日子。
冯陈咬咬嘴唇,没关系,我背你去,反正位置都订好了!
楚卫摇摇头,不行,我这些日子都不能出去了,你没看见我那大衣麽?那上面的血……是个警察的。
就好像那盆冷水对著自己泼了过来,一瞬间,整颗心脏都冻住了。冯陈僵直地站了很久,一咬牙一跺脚,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有我呢,我保著你!
我保著你!区区四个字,天崩地裂,万劫不复。
4
楚卫皱了一下眉,很轻,很短促,短促得几乎让冯陈以为是幻觉。就在冯陈不自在地想要找点什麽话题说点什麽的时候,楚卫却拉开被子往後一躺,翻身冲著墙,睡了。
“我累了,你也去歇一会儿吧,隔壁有床。”
口气很冷淡,冷淡得刺耳,冯陈的脸腾的就红了──是啊,‘我保著你’,你凭什麽说这话?你以为你是谁?
更何况……冯陈猛然清醒,自己,是个警察。
从小院出来发动了车子,冯陈狠狠给了自己一下,就知道著急了,一晚上一句有用的都没问!
冯陈把车开回了住处,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给老雷打了个电话。
老雷说我这会儿顾不上你,昨儿晚上分局那边出了岔子,上头正拍桌子呢。
冯陈还想细打听,琢磨了一下没敢说,再问下去就犯错误了。“行啊,您什麽时候有空,给个话?”
老雷考虑了一下,下午3点,鼓楼後面的步行街,启明茶馆。
冯陈说不行!那地方人太多,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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