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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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岸。

林岸往回看，红色书包在青色调的空间亮丽而显眼，向兰的声音远了，过了一会儿，书包的主人撩着T恤搽汗，双手撑着桌子跳到了座位上。

黄家巷子深又长，她住在一头，向兰家住在另一头，青石板上容易长苔藓，她曾经在那里摔了一跤又一跤。

有一次哭的太狠，看孙悟空的爷爷就骂，外面哭！外面哭！

屋里孙悟空喊，嘿！妖精！看打！

后来向兰揽着她，她就再也没摔过。

向兰喜欢跟她分享，今天陈乘上课打瞌睡了，韩老师过来扇了他一巴掌。昨天陈乘给了五块钱让她给他带早餐，可是今天他自己买了油条和豆浆。上次的数学卷子全班就陈乘一个满分，韩老师好不容易夸他了。

陈乘他，陈乘呀！还有陈乘……

林岸悄咪咪地笑，你是不是喜欢他？

向兰红了脸，嘴一嘟，厚嘴唇更明显了，爷爷的铁锹这回挖到了底。才没有！谁喜欢他啊，一天天跟人干架！

是吗，我不信。林岸还不懂什么叫喜欢，这是同学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但她就是知道，就好像她不用学，就知道什么叫自卑。

向兰一股劲儿跑远了，烧起来的耳根子像是爷爷挖出来的两片地瓜，林岸蹲在泥地上喊，爷爷！爷爷！挖破了！

挖破了，你用衣服擦擦，吃吧。

林岸很开心，地瓜很甜，就像少女情窦初开的蜜，化在嘴边。

你不许乱说！你要替我保密！

林岸，我昨天看见陈乘去网吧了，天哪，被韩老师抓住他就完蛋了。

林岸，你好蠢，这道题很简单啊，陈乘都没写过程就直接得出答案了！

林岸，我们去看陈乘他们打球赛吧，和一班打！

林岸……

林岸说，来了！好呀！

她替好朋友藏着一个美丽的秘密，编织成一件暖阳般的衣裳，以为包裹着女孩和女孩之间的友谊。

无数个下午连在一起的友谊。

向兰，向兰！林岸跑到黄家巷子的另一边，挥动手里的数学试卷，我们对对答案吧，明天要交了！

向兰！向兰！做完作业玩石子儿吗，我用大理石新打了一副子儿！

向兰！向兰！

向兰？

可能是她太吵，向兰没法好好写作业了。

林岸，我跟程琪他们对完啦。

林岸，我不想玩石子儿，我约了苏炵一起去精品店买发卡。

林岸，对不起，忘记放学等你了。

林岸。

没关系的。

我知道了。

林岸躲在梧桐树的后面，眼睛盯着古铜色浅口鞋，她每天夜里都要念上上千万遍，我不喜欢这个鞋子，我不喜欢粉色的衣服，我不喜欢暗蓝色的文具布袋，能不能把他们都扔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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