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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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送的。”

“谁送的啊？太不懂你了，居然知道你不爱看书。”

“不知道。忘了。”我从他的神情不难判断出肯定是他曾经的某个爱慕者送的，但我并不拆穿他，看着他抓耳挠腮也很好笑。

学校门口的电影院重装一新，我跟救命稻草一起看了好多索然无味的电影，比如看不懂的《七剑》。满以为可以重温黄飞鸿&方世玉系列里的经典搞笑功夫场面，或是重拾《东方不败》里“相识于人海，相忘于江湖”的记忆，再或者听到一首像《流光飞舞》（出自《青蛇》）一样出彩的天籁之音……结果散场出来，他大呼上当，我也觉得头晕，不知道是我俩才疏学浅，还是许导水平超凡，总之没看懂这七把剑。

没有了真拳实腿的中国功夫，从头到尾都是在炫特技；你炫就炫吧，还来一跨越式的剪辑，狂跳，晕！大漠飞沙，天山飘雪，人间仙境一般的景致，拍出来却像《英雄》一样的空洞无物，全成一堆摆设。美女帅哥云集，一个二个却被导演搞得灰头垢面，衣衫褴褛，毫无养眼可言，当我指着银幕上的一位大妈告诉救命稻草这是《孔雀》里的张静初的时候，他把吃下去的爆米花全吐了出来，糟蹋呀！

最糟的是故事情节空洞难耐，乏善可陈。应该说根本没有什么情节，一个一点武功都没有的人拿了剑就狂舞不止，然后就成了武林高手，超级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许克从哪里找来的几块破铜烂铁号称是七剑，长得奇丑无比，面目狰狞，原来古代大侠们就是用这样的武器号令天下，拯救苍生的，寒！匪夷所思的多角恋：张静初和陆毅本来是一对青梅竹马，结果张静初看了一眼甄子丹就移情别恋了，甄子丹又喜欢金素妍，接着杨采妮又看上了陆毅，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个黎明钟情于杨采妮，有点乱，倒是蛮像生物里的食物链。看到最后总算出现了我们一开始就猜到的画面：大反叛孙红雷英勇毙命，夕阳西下，七剑在天涯。功德圆满，皆大欢喜。总算还有点主题。

我们最喜欢的还是晚饭后去东湖边散步，看夕阳将天边染成深深浅浅的红，看不愿意回家的鸭宝宝被鸭妈妈追着游，看垂钓者满载而归，看着装前卫的单车少年在湖滨栈道上摆出一个个精彩又拉风的pose，不知道什么时候湖边的林荫道还新修了木质秋千，一边荡秋千一边欣赏湖光山色实在快哉！湖边总少不了三三两两拍婚纱照的新人，男生西装笔挺，女生白纱旖旎，男生或将女生搂在怀中，或对女生报以深情的微笑，或轻吻女生的脸颊……那种甜蜜会让人对婚姻生活产生无限的憧憬和遐想。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忍不住猜想：我身旁这个人，在不太久的将来，会是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人吗？

我和救命稻草之间的这种平衡终于在5月的某一天被打破。那天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他拿到了去日本的offer。电话那端的他语气里跳跃着希望，我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我承认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只想像所有普通女孩那样恋爱、毕业、工作、步入家庭，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离开意味着什么？我似乎已经看到电影电视剧里惯有的结局。

其实那段时间他都在准备那个日本公司的面试，我是知道的，我以为他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他通过了，而且决定要去。这一去就是三年。他说他从小到大都呆在W市，这次想出去看看。而我的专业是不可能找到去日本的工作的，我和他注定要天各一方。

我花了好几天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几天不敢见他，不敢接他的电话，不敢看他的短信，我试图要从我的生活中删除和他有关的一切，结果却是徒劳。W市到东京的距离是2738公里，中间隔着大海，这将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可逾越的距离。

我打电话给救命稻草，约他出来见面。我特意画了一个淡妆，换上他喜欢的那条裙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落寞。而他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向往，整个人显得比平时更加神采飞扬。

我们又来到平时经常光顾的餐厅，坐在靠窗的座位。他坐在我的对面，依然触手可及，然而却又遥不可及。

“还是决定要去吗？”我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是的，你也知道，出国这种机会很难得。”他盯着我的眼睛。

“就不可能，为我留下吗？”明知道他的答案，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我巴不得自己是哆啦A梦，把你变小揣在口袋里跟我一起走！”他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会支持我的。不是吗？”

“那我们怎么办？”我并不打算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问题丢给他。

“等我回来，娶你！”他一字一顿回答得很笃定。

“你这算是求婚吗？未免也太随意了！”

“如果你不放心，那我现在就娶你！”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手心传递来的依然还是往日的温度。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听起来都无比诱人，然而我们即将要面对的现实还是让我清醒地抽回了手。

“你拿什么娶我？你有戒指吗？你有房子吗？醒醒吧，我们只是还没有毕业的学生，就算想裸婚都没办法领证的。”

我们陷入了沉默。

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走出的餐厅。他好像说了一句：“我们走走吧。”我跟着他又来到了我们平时经常散步的湖畔。两个人一起默默走了很久，林荫道却仍然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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