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章 断崖（第1页）

老张在山路上开了几十年的车，那双手早已磨出厚厚的茧子，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岁月的刻刀一道道雕琢而成，见证了无数个日夜的奔波。他见过的怪事数不胜数，但接下来生的事，却让他的后半生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老张接到紧急任务，要将一批医疗物资运送到山那头的村子。山路崎岖，平时就像一条蜿蜒的巨蟒盘踞在山间，狭窄且布满碎石，这大雨一下，雨水如注，像是天河决堤，整个山路更是危险重重。老张咬咬牙，还是动了车子。

雨刮器疯狂地摆动着，如同一对疲惫的翅膀在风雨中艰难扇动，可眼前的路依然模糊不清。老张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那黑影度极快，像是一抹幽影在暗夜中穿梭，老张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他的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与雨水混在一起。他缓了缓神，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重新启动车子。

车子继续前行，老张的心里却莫名地不安起来。就在这时，他看到路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女子的头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一缕缕丝如同黑色的水草缠绕着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正对着他招手。老张心想，这大雨天的，怎么会有人在这儿？但出于同情，他还是停下车。

老张摇下车窗，雨水溅了进来，他问道：“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用那纤细且冰冷的手指了指车子后面。老张回头看去，车后只有无尽的黑暗与雨幕，却什么都没看到。当他转过头时，女子已经不见了。老张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他赶紧关上车窗，加离开。可没开多远，车子突然熄火了。老张试了几次，车子都无法启动，只听到动机出几声无力的“突突”声后便归于寂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手电筒，准备下车查看。

外面的雨很大，雨滴砸在身上如同小石子般生疼，老张刚一下车，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他打开引擎盖，雨水顺着手臂不断流淌，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却没现什么问题。正当他准备回到车上时，他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哭声似乎是从断崖那边传来的，那哭声在风雨中时断时续，像是有人在绝望地呼喊。

老张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断崖的方向走去。越靠近断崖，哭声越清晰。老张用手电筒四处照着，那惨白的光束在黑暗中摇晃。当他照到断崖边时，他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站在断崖边，背对着他。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哭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老张鼓起勇气，喊道：“姑娘，你别想不开啊！”

女子没有回应，只是慢慢地转过身来。老张看到女子的脸时，吓得差点昏过去。女子的脸苍白如纸，眼睛里流出血泪，那血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如同两条诡异的血痕，嘴唇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一样，脖子上似乎还隐隐有一道青紫的勒痕。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女子周围的空间，老张惊恐地现，女子的双脚竟然悬空离地，她根本不是站在地上，而是飘在半空之中，她的白色连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没有一丝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老张转身想跑，却现自己的双腿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动弹不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颤抖，却无法挪动分毫。女子缓缓地向他走来，每走一步，她的身后就会出现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脚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印记，那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女子嘴里念叨着：“还我命来……”那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老张拼命挣扎，突然，他的双腿恢复了知觉，他转身朝着车子的方向跑去。他慌乱地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手忙脚乱地重新启动车子。奇迹般地，车子启动了。

老张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他不敢回头看，只希望能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如雷鸣般回响，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再次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老张终于看到了村子的灯光。那灯光在雨幕中闪烁，如同希望的灯塔。他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后视镜时，他看到那个女子正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冷冷地看着他。女子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周围散着一股冰冷的寒气，车内的温度急剧下降，老张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成雾。

老张惊恐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划破了车内的寂静，车子瞬间失去控制，朝着路边的断崖冲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宁静的村庄里。然而，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几个早起的村民沿着山路去田地劳作时，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快看！那是什么？”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陡峭的断崖下方，一辆汽车残骸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待看清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正是老张昨天开出去的那辆车。此刻，车子已经摔得面目全非，破碎的零件和玻璃渣四处散落。再往旁边看去，老张静静地躺在不远处，毫无生气。他双眼圆睁，眼神空洞，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之色，仿佛在临死前目睹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场景。

与此同时，人们还注意到那批原本应该被安全送达目的地的医疗物资，此时正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由于昨夜下过一场大雨，这些宝贵的物资都已被雨水浸透，有的包装破裂，里面的药品和器械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整个现场弥漫着一股令人揪心的悲伤氛围，让人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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