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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是高级定制,手工镶丝,领口开两颗扣,高贵优雅。皮囊裹久了,就撕不下来,那剩下的褶皱始终无法抚平。
陆烟别开落下的发,露出脖颈纹身,“我就不是学东西的料。”她站起,碧瑟喧嚣,高跟鞋踩地声响却异常清晰,韩汀指尖颤了。
韩汀发现她经常笑,物有万种,笑就呈万种,他不喜欢。
她仍看着簇挤的躯体,“你也知道的,我学不会。”
好像她眼里只有那些。
从侧门离开会所,街上是深夜特有的苍凉,跨进车,来往灯光流转她面上,似魅似幻。
陆烟狂按喇叭,放肆后泄气,百无聊赖。她猛踩油门,车轮旋了几圈,又停下。
她需要个人。
男人。
对陆烟来说,此时此刻,他是谁不重要。饿疯了,垃圾堆里抠出来的剩饭都吃。
文明世界里总有动物横冲直撞,守旧般执拗偏执,直指一处。于陆烟,扎根烂泥的是她渴求又抗拒的欲。
事实证明人不能乱想,他妈的真来了个糟糠。
她瞥了眼张仁文发来的定位,熟稔换挡,踩油门。
陆烟能混到现在全靠卖,张仁文是她第一个目标,她肮脏,比营销号辱骂脏万倍。
人生有许多做选择的时刻,她闯了十字路口那红灯,从而眼前只有迷雾,偶然遇见光,也是利箭穿刺心脏。
那天,七月十九,应该是她生日。
树影婆娑,盖上城市的喧嚣,雀鸟扑棱翅膀落在窗棱,枯爪勾地,木木地跳动身躯。这晚无风,却掀开身后窗帘。
张仁文头发黏成绺,双眼涨红。
昏黄灯光绰绰,照得她身影成弯月。
陆烟复要起身,被他拦压,“什么时候再来?”
其几分真,几分假,男女心知肚明。
陆烟笑吟吟,桃花眼醉人,“等拍完这部戏。”
张仁文面色阴翳,靠在床头,“怎么?”
他一手握住细腰。
陆烟淡笑,食指挑起他下巴,张仁文被迫昂首,“反悔了?”
手指冰凉,是纵火的毒药,张仁文觉得自己被蛇扼了咽喉,他回了理智,猛然抓住她,深深吸气,“乖。”
他说话都疲软。
“那我陪你算什么?”
陆烟狠,他惊声尖叫着跳起,把陆烟推向地板。
屋内没有时钟,沉沉闷响在俱寂的深夜回荡,咿呀咿呀唱。
好像生日快乐。
其实张仁也不想放弃她,手头这戏剧本他打磨半年,放眼望遍娱乐圈,适合的人寥寥无几,气质这种东西,天生,他居高临下,“会么,会就给你。”
陆烟直直望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波澜湖面下是汪死水,张仁文脊背浸出薄汗,没错啊,主导权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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