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4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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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月苑的房子最大面积也就一百八是平，石蕴玉的是一百二十平的，他自己住绰绰有余，但对谢知津来说，一百二十平大概也就他家客厅那么大，石蕴玉以前去过他爸妈给他准备的新房子，在市区旁边位置最好的临江别墅区，地上地下一共五层，里面都有电梯。

当时谢知津带他去，说等以后他们结婚了当婚房住，让石蕴玉自己装修，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得意的样子，眼里只有石蕴玉，语气和表情里也都是对两人以后的憧憬。

石蕴玉忽然有些恍惚，他也不知为什么莫名想起了当时谢知津的样子，在他那段记忆里一直模糊的谢知津忽然清晰起来，笑得露出一颗虎牙，期待地看着他，等他的回应，可这些当时石蕴玉一点都没注意到。

谢知津已经削完了土豆，切成块后放进大碗里，问还在发呆的石蕴玉：“现在蒸吗？”

“啊，”石蕴玉眨了眨眼，看向他，“哦，蒸吧。”

谢知津把土豆放进蒸锅里，单手撑着操作台，拧开了天然气，石蕴玉在他后面，忽然问他：“你为什么会住在这？”

这个问题在这时问起来好像挺莫名其妙的，谢知津也这么觉得，他侧了侧身，面向石蕴玉，有点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你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很不习惯吧。”石蕴玉问他，“为什么忽然来自己不习惯的地方住？”

这次谢知津听懂了，他彻底转过身来，背靠操作台，双手抱胸地站在那，盯着石蕴玉深色的瞳仁，用一种很平淡，但有些磕绊地声音开口了：“你不是说喜欢这样的房子吗？你说过你喜欢临江的房子，也喜欢那样的装修，最好还有暖气，不用太大，九是你最喜欢的数字，我都记得。”

“我没有在道德绑架你，我当时就是…太想你了，我找不到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到这，谢知津忽然对石蕴玉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看起来有些坦然，“你会生气吧，你都离开了我还不肯放过你，但是我不后悔，如果我做得不对，如果我真的再也没有机会，那么老天不会让我重新遇见你。”

这话发自内心，但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石蕴玉也看出来了，他又开始觉得心疼，小声说：“你既然这么自信，就不要总是害怕我会再离开。”

谢知津轻轻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睛，不敢再和石蕴玉对视，“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总觉得什么都是假的。”

石蕴玉绕过他，从刀架上拿出一把菜刀，开始切案板上的牛腩，他切得很慢，同时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慢慢的：“谢知津，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我从前生气，是生我自己的气，你不要以为是你做得不好，现在也是，其实你在我心里怎样都很好，只是我跟我自己过不去。”

谢知津也站在旁边，看着他手里的刀，语气淡淡道：“如果我真的做得足够好，那你…”

话到这里就止住了，石蕴玉停下动作，“什么？”

“没什么。”谢知津从他手里拿过菜刀，怕他又伤到手，“我来吧。”

两人没再说这些，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倒也不觉得做饭无聊，反而快了很多，只是今晚事多，吃上饭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谢知津吃饭还是不说话，石蕴玉独自说了几句今天开会的事，谢知津连着嗯了两声，硬是不张嘴，石蕴玉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吃饭的人，忽然倔脾气上来，就想让谢知津跟他说句话。

他喝了口水，故意说：“听说你到处说我跟你是同学？”

谢知津夹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嘴里还有半口米饭，只得点点头，：“嗯。”

“原来我们是同学啊。”石蕴玉吃了口西红柿，说出来的话也有点酸酸的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紧接着不给谢知津说话的机会，又问：“可你把话这么说出去，要是有人托我求你办事怎么办？我又没那么大面子，到时候拒绝了，人家肯定看不起我。”

这次谢知津直接放下了碗筷，咽下嘴里的米饭后抽纸擦了擦嘴，然后喝了口水，这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接手我家公司吗？”

这句反问把石蕴玉问懵了，下意识摇了摇头，谢知津觉得他这样挺好玩的，没忍住笑了，“我当时要么进公司要么去部队，其实怎样我都行，但后来想了想，好像接手公司对你帮助大一点，不管你在哪工作，我都能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捡大便宜，但也绝对不会受委屈。”

“但是当时没来得及跟你说。”谢知津又喝了口水，还是笑，“不过还好没说，你大概也不喜欢这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如果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我可能不喜欢。”石蕴玉表情木木地说，“可我现在已经打工三年了，你说出这话在我心里简直就是……”

石蕴玉用他从上学到考公都是第一的脑子认真思考了一下措辞，十分认真地说：“光辉伟大。”

谢知津半口水呛进了喉咙里，低头咳了半天，石蕴玉抽了张纸递给他，叹了口气，“你们这些领导是不会懂的，我现在想起那个不用去扫大街的同事就生气。”

“就为这么点事？”

“你不懂，真有什么大好处怎么都轮不到我们普通职工，但是这种小便宜自己占不到才格外让人难受！”

“我不是跟你们局长说了我们是同学吗，”谢知津又拿起筷子，“以后你也能占小便宜了。”

“你可不便宜。”石蕴玉低着头笑，“你可贵了，让我用来占便宜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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