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今天这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眼睛却盯住阮蓓不放,仿佛落在不定的时光里,被深深地吸住了。
严行长扫一眼,收在眼底:“哦,严睿和严怡办了个交谊舞会,请来不少客人。徐老板若是不急着回去,不如留下来一块热闹热闹。”
徐爵兴含蓄地说:“年轻人的舞会,我参加什么。我这个瘸子,连跳舞都不雅观。那位姑娘就是令小姐严怡么?我怎觉得不像。”
他都特意指出来了,严行长岂能看不明白。心里暗叹闺女有眼力,总能请到不一样的伙伴。
他配合顺势望去,摇头笑说:“应该是她的同学,一直念叨要请来个不平凡的同学,说是学过广东的粤戏,出身戏曲世家。既是生面孔,那应该就是了,来这儿的人多,过段时间不晓得会不会被谁结交去。徐老板赏脸打个招呼?”
徐爵兴听如此一说,便没反对,脚步已经转向:“哟,唱戏的女孩是很有味道。”
两人信步过去,严怡已经看到徐爵兴了。连忙迎上前来,亲昵地招呼道:“徐叔叔来了,越来越精神呢。我爸爸时常夸奖您,说您最精于自律,还让我们多向你学习。”
徐爵兴一贯乐听如此奉承。听说他对养生极为苛刻,干儿子为了孝敬,给买来两只骆驼,每天早晚一杯奶。深谙茶道,喜好调养处]女等等。
打量了眼四周:“同学朋友不少啊,也不介绍介绍。”
目光似扫过阮蓓,但只在她颈心的珠宝上一过,就淡漠错开。
严怡眼神微闪,自是殷勤起来:“这是云菲菲,秋晶,您都见过的。这位呢是蓓蓓,我同学。阮蓓,这位是徐叔叔,申城响当当的风云人物,还是个慈善家,上过报纸和广播,我可崇拜了!”
阮蓓礼貌含笑,一晚上听严怡谁都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她也没多想。见眼前是个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便恭敬称呼:“徐先生幸会。”
她是觉得严怡关系密切,才叫得上叔叔。自己是陌生人,初次称呼,应该礼貌生疏点。
少女声音轻柔悦耳,听得徐爵兴心绪翻涌。而且竟未称叔叔,让他觉得很有缘分。
他饶有兴致道:“蓓蓓小姐初来申城?听说家里是粤戏世家,说起粤戏,我还知道广东有个庆余班,有个唱老武生的阮班主,也和你同姓。”
阮蓓略不习惯被称呼蓓蓓小姐,但也许这是社交客套。听到这位赫赫大名人,竟然知道自己小戏班子的姥爷,不由惊讶道:“那正是我姥爷,姥爷过世好多年了,没想到徐先生竟有听说,真是荣幸!”
哦,庆余班的小小姐吗?
徐爵兴想到梁笙,眼神中顿多了些思量,沉吟稍瞬,展眉道:“那还的确有缘。以后蓓蓓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冲我开口,在这申城只要喊我名字,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又转向严怡,温和道:“对了,咏乐门新开的女子美容熏蒸会所,既可以做头发,也能蒸桑拿,你们结伴去,报我的名字随便玩。”
“徐叔叔果然大方,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严怡高兴起来,连声道谢。
徐爵兴也没多看阮蓓,这就拄着拐杖走了。身材是修于精炼的,走步却左脚有瘸,年轻时为了出路,应该也是有过跌宕起伏。
严行长伸手送行。
严怡牵过阮蓓的手,由衷道:“阮蓓你看看,你都不晓得你多有魅力,一来就这样受欢迎!这位徐先生,他可是个有能力又强干的名人,还从没对陌生的谁这么主动多话过呢!你一来就遇上了,真是招贵人的福气。”
刚才徐爵兴表现得正人君子,还是慈善家,阮蓓蛮有敬意。
很快音乐声响起,人们在第一轮相互搭讪后,开始有人逐渐步入舞池。
阮蓓饮了口橙汁,正与秋晶她们说着话,看到严睿快步迎出门去。
只见台阶走上来一道清隽身影。楚勋穿英式驳领西装,深色领带冷郁,后面跟着个助理小伙。
严睿惊喜道:“楚二爷,楚勋来了。听说大夫人近日抱恙,楚二爷都在刘宅照顾,发了请帖给你,以为来不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楚勋勾唇笑笑:“睿公子客气,你的请帖,我还能不来?”
熟悉的低磁嗓音,越过婉转的音乐。前天晚上的旖旎近在咫尺,忽然又撞见了。阮蓓怎知他能来这,不免慌乱起来,连忙硬着头皮背过身去,装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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