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浅色的衬衣,外罩一件灰色的毛背心,下身是黑色的裤子。脚步沉稳,神态从容,纵然是在家里,领导干部的气度也是遮掩不住的。到了冯伯涛这个位置上,当了几十年的领导干部,举手投足间都发散着权力的气息,不需要刻意伪装什么。
彭远征赶紧起身来迎了上去,“大伯!”
冯倩茹也笑着跑过去扯住冯伯涛的胳膊,亲昵地道,“爸,几个月不见,您好像瘦了不少啊,您要保重身体!”
“远征,你们回来了。”冯伯涛温和地一笑,向彭远征点点头,又亲切地捏了捏冯倩茹的鼻头,“倩茹啊,爸爸没瘦,我倒是发现你瘦了不少!是不是在新安,远征没有照顾好你?”
“我没瘦呢,还胖了三斤,啧啧,我还准备减肥呢。”冯倩茹笑着挽着冯伯涛的胳膊,一起向餐厅走去。
宋予珍见父女俩久别重逢格外亲热的样子,也欣慰地笑了。孟霖则目光柔和地望着自己儿子,向他招了招手,“远征,先去洗手!”
彭远征答应着跑去卫生间洗手,而不多时冯倩茹也走了进来。她伏在彭远征的耳边小声道,“远征哥,一会吃完饭洗完澡,换上我给你买的新内衣吧。”
彭远征笑笑,擦干净手反身抱着她俯身就伏在她耳边嘿嘿笑道,“晚上我去你房间啊,倩茹……”
冯倩茹大羞,猛然要推开彭远征却推不动,就跺了跺脚嗔道,“不行,爸妈都在,晚上你不许上我房间来!”
“那你上我房间来也是一样呗……”
冯倩茹脸红如熟透的苹果,她轻轻啐了一口,压低声音羞急道,“松手呀!出去吃饭了!”
彭远征摇摇头,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探进她的衣襟抚向她光滑细嫩的后背,冯倩茹的身子顿时一阵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彭远征的怀里。
她的身子太敏感。彭远征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怜惜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记,然后柔声道,“倩茹,出去吃饭吧。”
冯倩茹狠狠地瞪了彭远征一眼,匆匆洗了一把脸,定了定神,这才跟彭远征一起离开了卫生间,走向餐厅。
冯伯涛端坐在首座上,宋予珍和孟霖坐在那里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望着两人从那头走过来。宋予珍和孟霖是过来人,她们见冯倩茹往昔身上的些许青涩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盛开怒放的风情,而秀美的眼角还隐含一丝春意,忍不住对视而笑,心里满意之极。
处在热恋中两情相悦的年轻男女,在新安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那其实是不正常的。而事实上,冯家打发冯倩茹去新安陪彭远征生活,也是想让两人发生点什么的。
“坐,咱们吃饭。”冯伯涛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向两人挥挥手。
彭远征和冯倩茹紧挨着坐下,孟霖就热情地给冯倩茹夹菜,越看冯倩茹她心里是越欢喜。儿子能娶到冯倩茹这样的女孩,对于孟霖来说,满意到一个不能再满意的程度。
孟霖的热情明显带有未来婆婆款待新媳妇的色彩,冯倩茹俏脸红润欲滴,一边道谢一边脸有些发烧。
冯伯涛随意问了问彭远征在新安的工作情况,然后就沉声道,“远征,你爷爷明天上午要见你一面,你做好思想准备。”
冯伯涛的语气有些凝重。
彭远征心里一动,轻轻笑道,“大伯,爷爷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不错。你奶奶关心你,说明天就要过来看你,你爷爷不同意,说让你去里面一趟,他要好好跟你谈谈。”
冯伯涛放下筷子,望着彭远征道,“你爷爷问你什么,都要实话实说,可别打马虎眼!”
彭远征一阵汗颜道,“大伯,我可不敢啊——”
彭远征觉得大伯的话有些凝重的味道,心里就有些不安。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新安的一举一动,都会尽入冯老和冯伯涛的视野,有些事情或者老人家会不太满意。
但不满意其实是正常的。冯老对他要求高、期望高,自然会“鸡蛋里头挑骨头”。而且,站在冯老的高度和角度看问题,彭远征无论怎么做都是有“缺陷”的——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做事,怎么可能尽善尽美?如果冯老事事处处都满意,那只能说明老爷子不怎么关注他了。
而老爷子不关注的结果就是他在冯家位置的边缘化。孙子固然还是孙子,但当孙子仅仅成了血缘上的孙子,在冯家这种世家门第,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种无言的悲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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