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楼珹出去后,直接就没人了,他跑去了篮球场。
但这才刚刚上午第一节课,谁没事逃课打篮球,就只有楼珹一个人,他在篮球场一个人来回运球、灌三分、灌篮,弄得满身是汗,他好像不知疲惫一样,肆意地流着汗。
下课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操场,也没有班级第二节课就是体育课,所以这整个偌大的操场,就只有楼珹一个人的挥洒汗水的身影。
操场离高二教学楼还有点距离,走过来要穿过两栋教学楼,要绕过体育馆和学校的一段绿化带,至少得走上五六分钟。
丁雪润还要赶着上下一节课,所以走得很快。他走到体育馆背后的小路上——这里正好可以看见篮球场的方向,树荫茂密。
他站定,过了一分钟就走了。
楼珹似乎正准备休息,他停下灌篮,篮球在地上轻轻弹跳,划出优美的弧线,他望向教学楼上课铃响起的方向,只看见茂密的树荫后一个穿校服的背影快步离开。
楼珹感觉背影眼熟,但他没有在意。
丁雪润回到教室后,那天周五,一整天都没有见过楼珹了。
他这种外地来的学生,周末大多都待在学校学习,有的会去外面上补习班,有的会趁着周末出去玩。
他们六中原本星期六要补课一天的,后来不知道被谁给举报了,学校就再也不给学生补课了。
有些学生高兴,有些学生却觉得吃了亏,尤其是学生家长,埋怨道:“现在补习班好贵的啊,一节课两个小时三百起步,那个举报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学校给我们做家长的省了多少钱啊!”
丁雪润觉得没课挺好,他上午便早早地出门,查了市区的公交路线,坐地铁然后转公交,去了一家名叫向日葵的残障人士家园托养中心。
他之前在网上了解过这个托养中心,里面住着大量的残障人士,小到几岁孩子,大到花甲老人,整个家园住有四五十个人,他们有的呢,早年因铁路事故导致大腿截肢,被家里人送到这里来,有的呢,从出生开始就是智障儿,和常人不同,他们被家人放弃,也被送到托养中心来。
这是一群被社会抛弃的人。
丁雪润提前打过电话,一过去就见到了院长,发现这个来电的志愿者居然是这么小的学生,院长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失望来。
“丁同学,你还在读书吧?”
“嗯,我周末没有课,可以过来帮点忙。”
丁雪润提着一个大的手提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家园看起来并不大,这其实就是小区铺面,朝外有个门,朝内也有个门。
丁雪润是先进入小区,才按门铃进来的,因为他打电话时,对方特地告诉了他:“外面的门我们上了锁,是出不去的。”
听见丁雪润的话,院长勉强地笑了一下:“那谢谢你了,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对了丁同学,你带了身份证和学生证吗?先做个登记吧。”
他跟着院长进了办公室,院长看见他的学生证:“你是六中的学生啊。”
“是。”
“那你成绩一定很好,”院长笑着说,“你一看就是好学生。”
丁雪润说:“院长,您这里有家园里病人的资料吗?我想了解一下他们。”
“有的。”
院长调出电脑里的资料来,“你就在这里看吧,这些资料不能外传的。”
所谓资料,就是每个病人的姓名、照片还有医生诊断证明。
丁雪润一边慢慢地看,一边听院长说话。
“向日葵家园成立挺久了,九五年成立的,经历过三次搬迁,名字也换过两次。”
“靠着一些社会爱心人士、政府的支持,也维持到了现在。”
院长说了一会儿,又以一种温和的目光望着丁雪润道:“丁同学,现在像你这么有爱心的孩子不多了。”
丁雪润脸上有一丝落寞,接着笑了笑说:“我家里人和他们一样,所以我很想做些什么。”
“可怜的孩子。”
院长道。
“不过我钱不多,也没法为家园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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