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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正要上车:“什么?”
车窗里探出个蓬头垢面的脑袋:“我的簪子,先帝给我的。”
那支锋利如刀的银簪,可以轻易划开肌肤皮肉,见证过无数次超越凡尘的重生,今日又在与不由的争斗中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朔月认为这是个了不起的纪念。
“不要了。”朔月话说一半,谢昀倏然打断他,“回去我拿最好的白玉,想做几只做几只。”
朔月想了想,揽住他的颈子讨要:“那我还要墨玉的。”
“好。”谢昀一口应下,“我陪你去私库挑,喜欢什么都拿着。”
朔月眼睛弯弯地看着他,忽然凑上前去,飞快地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他说:“陛下,你真好。”
火海已然扑灭,谢昀面颊却被烧得热热的。
心中百丈高的城墙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裂开了蚂蚁触角一样的细纹,细而密,缓慢而温吞地向里侵蚀。
但他无暇修复那些裂痕,只是抱紧了朔月。
他们背后,那只承载了无数鲜血的银簪在无边无际的火海中融化,化作断壁残垣中浓黑的污浊。
第39章惩戒
庆元宫。
风雨夜深人散尽,该是安歇时。
朔月已然躺到了床上,一转眼却看见谢昀手里多了根扁平的长条木片。
他奇道:“这是什么?”
谢昀:“戒尺。”
朔月隐约感觉不妙:“陛下,我困……”。
“困了”二字尚未出口,谢昀掂掂戒尺,淡淡开口,“伸手。”
朔月下意识服从了命令。——啪!
戒尺落如骤雨。
朔月吃痛要躲,但谢昀反应比他更快,一把攥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谢昀淡声道:“朕思来想去,不打一顿,总是长不了记性。”
其实只打了两下,也没有多痛,但朔月莫名觉得委屈,一不留神就汪了眼泪。
“哭什么?”谢昀的声音很平静,“方才一双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也没见你哭。怎么挨两下板子就哭了?”
朔月讲不清自己委屈什么,索性闭着嘴不说话。半晌才负气道:“陛下要打就打好了。”
话说的厉害,白净的掌心颤颤巍巍地摊着,赌气一样。
他经常受伤,但这种明显带着惩戒意味的打手板却是头一回。除了淡淡的刺痛之外,还觉得羞耻和委屈。
而且打他的还是待他最好的谢昀。
他犹不服气,声如蚊蝇地控诉:“刚才明明说好不生气了。”
谢昀:“朕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打人?”
“你不是说遵从契约,无条件服从朕?”谢昀挑眉,“朕想打就打,你有意见?”
朔月瘪瘪嘴,掌心重新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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