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并不长于阵法一道,也能看出这道阵纹中不曾蕴含灵力,像是有人描摹绘下。
不知为何,濮阳鸾觉得这木匣中的阵纹颇有几分眼熟。
她转头看向楼玄明:“你可曾在何处见过?”
楼玄明皱起眉,神色有些严肃:“这与师姐之前在研究的血阵,似有几分相似……”
“虽然并非同一道阵纹,但这几处核心阵纹,是完全相同的。”
话说到如此,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不妙。
片刻后,内室之中,褚灵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桌案后,在她面前,正是太上葳蕤和燕愁余,濮阳鸾和楼玄明自然是在的,从庆王府回来的花月也侍立在一旁。
太上葳蕤放下木匣,平静道:“不错,这与血阵阵纹系出同源,效用也相似。”
在突破渡劫后期之时,她曾再次体悟到天地法则,也是由此,察觉到了此界法则中存在的缺漏。
在对天地法则体悟更深一重时,太上葳蕤也因此明白了燕愁余从追日族手中得来的血阵究竟有什么效用。
那道血阵根本不是所谓的召唤阵法,而是要以血煞怨气,削弱此方界壁。
倘若木匣底部的阵法是褚父留下,那他又是从何得知?
从褚灵口中可知,她父亲也并不通阵法一道。
“褚家当年,是因何而被降罪。”
太上葳蕤看向了褚灵。
见她看向自己,褚灵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嚅嗫着说道:“是为瀛州商丘水利之事……”
商丘那条水渠,是褚家负责修建的。
“师姐是觉得……”濮阳鸾犹豫着开口,“褚家灭族之事有异?”
褚灵忽然白了脸,这是什么意思?
“褚家大约是察觉了什么,才会丢了性命。”
太上葳蕤语气淡淡。
褚灵怔怔地坐在原地,看上去失魂落魄。
太上葳蕤看向花月,开口吩咐道:“你与她同去商丘,先查探褚家督造的水渠可有异常。”
七日之后,天下仙门将齐聚上京,太上葳蕤便不可能在此时离开。
花月躬身应是,姿态恭敬。
见褚灵还呆愣在原地,她轻声笑道:“若你的族人是蒙冤而死,你便不想为他们洗脱罪名么?”
听到这句话,褚灵陡然回过神来,她眼中亮起异样光芒,对,她应该为爹爹,为褚家洗脱污名!
如她这般性情,自是轻易便被花月把握了性情。
在花月带着褚灵离开之后,濮阳鸾有些担忧地望向太上葳蕤:“师姐,只怕域外之魂在中域内早已培植出了不小势力……”
褚家虽不是太上皇朝二十八氏族之一,但能在上京占据一席之地,也实在不是十八流的小家族,倘若他们真是因察觉端倪而被灭口,那么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在上京拥有的权势不言而喻。
燕愁余微微皱着眉:“三百多年前,天倾一战后,此界界壁已然被封禁,令域外之魂无法侵入。如果此世仍有域外之魂,或许就如寄生星冕阁下一般,是在三百多年前发生的。”
让他始终觉得奇怪的一点是,域外之魂即便寄生于人体内,也难以掩饰异样,便如星冕一般,但明镜天内,司徒元琛在被毁去躯壳前,分明与常人无异。
前日玉衡宫传讯,余紫嫣似为域外之魂寄生,但界壁封禁,域外之魂是从何处而来?
是夜,星河低垂,四周沉寂,只闻得虫豸在草叶间轻鸣两声。
兰絮阁内,内室纱幔垂下,烛火静默燃烧,光线有些朦胧。
“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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