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是斩杀妖魔时穿的,白衣是在他身边时穿的。
她过的,比他想象中清苦多了。
细细回忆这些年,他似乎从未给过她什么,她也未曾主动索要,平时在他跟前,着好似什么都不缺。
“我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谢姮炒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我、谢姮、白羲,还有容清坐在一起,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舒瑶走进院子里,着男人清冷的背影,不客气道“只是那样的快乐,被你亲手摧毁了。”
谢涔之转过身,冷淡的目光落在舒瑶脸上。
舒瑶从前很敬畏他,他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她退却,如今却咬牙迎着那目光,“谢姮真的很喜欢你,我还记得在禁地的时候,我说那四个弟子会不会是你派去杀她的,她很快就说不是,她从未怀疑过你。”
可是他呢他却一直在怀疑谢姮。
舒瑶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吸吸鼻子,又说“就算是妖又怎么样,就算谢姮她是妖,我也觉得她是个好妖,不管她是谁,她都是我的朋友。”
“可是你呢”她大声质问道“她就算是妖,难道会害你吗”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快步进来,为首的殷晗见她言行无礼,沉声呵斥道“对君上大呼小叫,你放肆”
“你才放肆”舒瑶扭过头,冷冷地盯着殷晗,毫不客气地骂道“谢姮好歹也是未来的宗主夫人,她平日到底是对你多宽容,才让你有胆子一次次地放肆,反复针对她”
殷晗被她兜头骂得一怔。
他从未被人如此当面骂过,当即心头火起,恨不得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但一听到舒瑶提及谢姮,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一时要反驳的话也未曾说出口。
殷晗攥了攥拳,低头不语。
舒瑶眼底满是血丝,恶狠狠地瞪着他,又不顾礼数,蓦地上前去拽谢涔之的袖子。
“你这里。”舒瑶拉着他,走到后院的灵池边,指着那灵池道“谢姮指认江音宁的前一夜,我过来这里找她,她那时候伤心极了,整个人沉入了湖底,我努力地把她捞出来,她便在我怀里哭。”
指认江音宁的前一夜。
谢涔之站在灵池边,也想起了那一日。
那一日江音宁过来找他请教剑法,正好他处理完公务,便随便指点了几招。
她却一直跟在他身后,说多年未见,很想找他说话,他懒得驱赶,便偶尔回应几句。
江音宁害怕地问他,若是此景被阿姮到了,阿姮可会生气,他那时觉得是无稽之谈,阿姮从不会因此而生气,更何况,他要做什么,谁又能干预
他那时说“干她何事”
她定是听到了。
他极少见她哭,可她哭的几次,却总是因为他。
谢涔之垂袖站着,狠狠闭目,眉宇间竟染上一层疲态和恸意。
舒瑶说“谢姮告诉我,江音宁的那一招剑法,是你教的。”
“你说她怎么能不难过呢”舒瑶哽咽道。
但再说什么,也为时已晚。
舒瑶深吸一口气,又从袖中拿出了留影珠。
莹白透明的珠子,静静地躺在掌心。
舒瑶说“希望这一次,你能给她一个清白。”
舒瑶拿出的留影珠,成为了最后一个证据。
留影珠是某位弟子悄悄交给舒瑶的,里面记载了江音宁取后山灵兽之血的画面,铁证如山,可见那日容清指认江音宁吸食魔石里的魔气,的确是真的,江音宁取灵兽之血,只是为了掩盖魔气。
试剑大会上,谢涔之也曾说,还缺最后一个证据,证实为何江音宁没有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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