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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趣。”滕旭升不情不愿地走进教室,发现林芷晴站在第一排外边进不去,小静擅自坐在第一个同学的位子上,挡着林芷晴,故意不让她进去,林芷晴反复说:“让开,我要进去。”但小静就是不为所动。
滕旭升冷笑道:“她难道就不知道她挡的不止芷晴一个人吗?”
“是她一个人,那两个位置的同学的家长刚刚接走他们了。”中间一排的一个男生对滕旭升说道。
眼看短发眼镜老师快来了,滕旭升对林芷晴说:“要不你先去我座位。”
“不用,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林芷晴瞪着小静,大声说道:“起开!我要进去!”
小静对林芷晴做了个鬼脸,幼稚地说道:“略略略,就是不给你进。”
林芷晴就站在一旁,等着短发眼镜老师进来,因为中间的过道比较窄,短发眼镜老师见林芷晴挡在过道上,问怎么回事,林芷晴奶声奶气地说:“老师,她挡着不让我进去。”
小静早已收起身子,同样奶声奶气地说:“老师,她说谎,我没有挡,是她自己站在这不进去。”
林芷晴没有想到,原来她这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可怕的是,眼前这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常以小孩的身份伪装,尽情挥发着她纯粹的恶意。
短发眼镜老师砸吧了一下嘴,用手指挥了挥座位,对林芷晴说:“进去吧。”
林芷晴费劲地挤进去之后,发现自己的书本和写字簿还有铅笔等物品散落在地上,她一一捡起后,把数学课本放在桌子上,剩下的东西塞回包里。
数学课下课后,滕旭升问林芷晴:“你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啊?这么小就一副‘成大事’的样子。”滕旭升盯着这个外表单纯的长发女孩,轻蔑地笑着。
“我小时候误交的朋友,我一直叫她小静,那时候我们总是坐在一起。”
其实关于小静,林芷晴已经忘了她们最初是怎么认识的,或许一开始小静是真的将林芷晴当作朋友对待,时间一久,两人熟悉之后,对彼此的个性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小静擅长社交,除了林芷晴,她还和其他男女生玩得来,但也仅限于玩得来,她的这些玩得来的朋友总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林芷晴本身胆小又有点怯懦,一旦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自己一个人憋着,她只会跟自己信任的人讲,其中就包括小静。
然而小静总是将林芷晴的秘密分享给那些玩得来的朋友,久而久之,林芷晴不再打算与她分享秘密。
小静算是林芷晴的第一个朋友,林芷晴对这份友情很是依赖与珍惜,总认为这一份纯粹的情感给她带来了安全感与快乐。但不争的事实告诉她,这份友情,早已变味。
当年她读小班的时候,一次语文课上,非主流老师拿了一个削笔盒,让需要削铅笔的小朋友拿着铅笔上来,她一个个削。林芷晴和小静上去了,削完笔后,小静在座位上将削好的尖尖的铅掰断,再上去让老师削,回来后,她一直等着,等台上的小朋友几乎都削完笔后,她立马对林芷晴说:“你把铅掰断,再上去让老师帮你削,很好玩的。”
林芷晴却觉得很无聊,她刚好在写字,就说不想去。“哎呀,真的很好玩的,不信你现在上去试试。”说罢,便夺过林芷晴的铅笔,将顶上的铅掰断,让她上去。
那天林芷晴只带了这一支铅笔,没办法,她只好拿着断尖的铅笔上台,不巧的是,因为前面有太多小朋友让老师帮忙削,非主流老师觉得太耽误时间了,在削完最后一个小朋友的铅笔时说:“好了,不再给你们削了,剩下的人,铅笔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自己想办法。”
台上最后一个小朋友跑回自己座位,非主流老师看着林芷晴说:“发什么呆?自己解决。”
林芷晴站在讲台旁,递出铅笔的手悬在空中,全班的目光都注视着她,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小静十分开心,像是看了一场喜剧,是一场由自己一手策划的演出成功的喜剧。
林芷晴向小静寻求帮助,小静表示无能为力,可林芷晴却瞄到小静的桌兜里,明明有一个削笔盒。后面还是林芷晴周边的小朋友帮助了她,在这些小朋友伸出援手的时候,小静一直在阻挠,拼命替林芷晴拒绝了她们,但她们都觉得小静有毛病——又没问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这么小,心机倒不少,恕我直言,某种程度上她也是个有天赋的人。”滕旭升原地打着圈,毫不留情地吐槽林芷晴这个曾经的好友,他没有问林芷晴为什么不跟她绝交,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小朋友。滕旭升明白,对于她来说,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就像他长大后也一直猜不透自己儿时的心境。
第三十一章情况紧急
滕旭升抬头望去,外边天色渐暗,乌黑的云慢慢笼罩了整个天空,幼儿园环境也随之变暗,老师们将每个教室和房间的灯都打开了,林芷晴说:“现在很有晚上的感觉,尤其是开了灯之后,每次一到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马上要回家了,就会很开心……”
在林芷晴的回忆里,现在这个环境,也很像那个傍晚……外边天已经变成了夹杂着墨色的深蓝,教室里两盏灯亮着,非主流老师正在发作业本,用她那独特的方式——扔飞镖法。
非主流老师站在过道中间,左手抱着一摞作业本,右手将作业本旋转着扔到对应的小朋友桌子上,有时候扔的不准,会直接砸到小朋友的脸上或身上。非主流老师正练着她的技巧,下一秒两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女生站在门口,原本面无表情的非主流老师迅速挂上灿烂的笑容,拿着作业本走到每一个小朋友身边,温柔地将他们的作业本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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