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了酒壶,想先给裴宴笙斟酒,但犹豫了一瞬后还是红着脸退回了高禄身边,不能再冒然主动了,若是裴宴笙再不给面子,那她的路就堵死了。
高禄也十分留意裴宴笙的反应,他刚刚的举动倒是符合他的性格,但是也说明他对女儿似乎没什么非分之想。
这时韩启山看着高家父女开玩笑般的说道:“燕王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没想到高小姐竟没看上他。”
高禄正不知如何继续,结果韩启山就给他递了台阶,他随即义正词严的说道:“即便那燕王生的丰神俊朗,可他也是个乱臣贼子,下官可以委曲求全假装投诚,但小女却做不到认贼作夫,让自己的一辈子乃至我整个高家蒙尘。”
韩启山笑意深沉,夸奖道:“高小姐一个弱质女流,竟胸怀如此大义。”
一旁的肖健也跟着点头附和。
高小姐被夸的腼腆一笑,她见裴宴笙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咬咬牙,开口道:“自古胸怀大义的女子不在少数,小女子听闻燕王的原配妻子就是因为他造反才与他和离的。”
她说着看向裴宴笙,而裴宴笙也终于再次正眼看她,他面色冷清,眼神幽幽。
高小姐想他大概天生就是这幅样子,这无损他的英气,甚至让他看起来更富上位者的神秘莫测与高不可攀。
在他的凝视下,她禁不住心跳加,也不自觉的继续说道:“如今这位昔日的燕王妃已经因祸得福成了西陵侯夫人,小女子一直视她为榜样。”
她说着脸色微红,而堂中已然一片寂静,这位高小姐说着说着竟然扯到了裴宴笙和他的夫人身上,这不得不让肖健和韩启山吃惊,也很好奇裴宴笙的反应。
高小姐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而她的眼神却一直停在裴宴笙身上。
她只是在表达钦佩与隐晦的钦慕而已,又没有越轨的行为,这不算有罪吧,她心里这么想。
于是更大胆的说道:“其实小女子更钦佩侯爷,侯爷深明大义,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便是二嫁的女子也能得到侯爷的眷宠。小女子虽还待字闺中,可也期盼着遇见侯爷这样的真英雄。”
她说完含情脉脉的看了裴宴笙一眼,一旁的高禄一言不,但心里其实有点打鼓。
肖健再迟钝也听出了高小姐的弦外之音,她这是自比侯夫人,说自己和侯夫人一样都胸怀大义,而且侯夫人一个二嫁的女子都能嫁给裴宴笙,她一个黄花闺女,也盼着能有这样的际遇。
想到这里,肖健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而下一瞬,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裴宴笙的手划动了一下,一支细长的东西便飞了出去。
他的眼睛追随着飞出去的东西,最后看见它猝然钉入了高小姐的眉心。
一声尖叫,并不是来自高小姐,而是出自他身旁的高禄。
他瞠目骇然的看着女儿被一支筷子插入脑门,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她无法闭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恐惧,临死那一刻她无疑是惊恐的,但一切都太快了,她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
“啊!”高禄瘫坐在地上,再次失声尖叫,因为鲜血从钉入的筷子四周奔涌溢出。
震惊万分的肖健蹭的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一脸泰然的裴宴笙,仿佛刚刚是自己眼花了,出手杀人的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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