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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免免觉得她傻得可怜,她随便问几句,她什么都交代了,她对陌生人好像没什么防备,她生于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医生,她大学攻读临床医学,研究生念了心理学,家庭美满,有一个快要结婚的男朋友。
她满脸都写着幸福,似乎人世间所有的肮脏和晦暗都不曾浸染过她分毫,她像是白雪皑皑的雪山上,最纯净的那朵雪莲。
大多数人会被美好吸引,并且由衷地为他人的幸福感到愉悦。
祁免免却生出一些毁坏的欲望,脑子里翻涌出一些古怪的、扭曲的念头。
如果说最初塑造她底色的人给她涂抹了一层血腥,可那毕竟是很久远之前了,她接受了完整的教育,智力正常甚至略高于同龄人,她在社会规则里浸泡了这么久,她依旧无法改变一些近乎于本能的东西。
她对着徐医生笑了笑:“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感觉是会看到蟑螂和老鼠就会害怕到尖叫的。”
徐医生愣了愣:“是啊,不过其实我更怕没有毛的无脊椎动物,蛇啊蚯蚓啊之类,看到我会吓死的。”
祁免免若有所思“哦”了声:“徐医生一看就没遇到过坏人,毫不设防就说出来了。”
“嗯?”
“坏人知道你害怕蛇和蚯蚓,说不定会悄悄放你包里,塞在你的门缝里,夹在你的快递里面……”
年轻的徐医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无冤无仇……”她大约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个病人,于是扯起一个和善的微笑,“你说的对,我下次会注意的。”
但正常人谁会这样呢?
哪里又有那么多坏人。
祁免免点了点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又像是突然起了倾诉欲:“我以前就给一个人的书包里放过虫子,但他不害怕,甚至一下就想到是我做的。”
徐医生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似的轻“啊”了声:“是吗?”
“这不算什么,只能算个恶作剧,他们都觉得我讨厌他,我也觉得我应该讨厌他,但其实你知道吗,我喜欢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喜欢,我只想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最好他只看我一个,每次他身边出现其他人,我都想让他们全都消失掉。”
徐医生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大概从业经验还不足以让她保持淡然。
祁免免带着一点恐吓和玩味的心理,继续剖析自己的情感:“爱有时候是很乏味的东西,人们把关心和体贴都称之为爱,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让人烦躁,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茹毛饮血的野人,我爱他,所以想把他吞下去。据说螳螂在交-配的时候,雌性螳螂会吞食雄性螳螂促进交-配。我每次靠近他,都想在他漂亮的脸和身体上留下痕迹,我喜欢他因为我而痛苦的样子,所以我很难克制自己捉弄他的欲望。”
徐医生有些焦躁起来,她隐秘地探头看窗外,大概在等自己的老师。
祁免免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被我喜欢上,是不是件很倒霉的事?”
徐医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抚她:“其实很多人内心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祁免免扯了扯嘴角:“得到他是件挺容易的事,他对我要求很低,而我又太了解他。但在一起之后我就觉得很无聊,我经常不想理他,不想接他的电话,他来找我我只想跟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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