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9章（第2页）

说不上什么……突然就明白了……是因为看到那脏手的动作就要发疯的感觉……还听到小年脆弱的哭泣……还是当他纤细的身体投到自己怀里……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反正是明白了……欲望……比欲望更强烈的绝望……可能早就已经开始了他自己却还不知道……可是等他突然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应该结束了……

他不能当那个伤害小年的人……不能当那个让这孩子恐惧的人……所以……就这样吧……这孩子发烧糊涂的这个晚上……第一次这样接近……毫无阻碍……也是最后一次……

忻楠瞪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搂紧怀里的人，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真是疯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一两个小时而已，他的生活就被颠覆了……

记忆里唯一的一次失控，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小年辗转反侧，低声呻吟着，烧到后半夜，才睡得安稳了点。忻楠抱他在怀里，一直盯着他看，好像以前什么时候也这么仔细看过的，桃子形的小脸，尖尖的下巴，弯弯的眉，眼皮下面那两弯月牙一样的睫毛，秀气的鼻头，淡白的嘴唇……

第一眼就觉得他可爱……又寂寞又可爱……忻楠轻轻朝那微微张开的小嘴亲下去……

第二天早晨，小年好不容易才睁开惺忪睡眼，觉得脸和眼睛周围辣辣的疼。一睁眼就看见忻楠趴在旁边朝自己微笑，“小猪，睡醒啦？”

“嗯，“小年轻轻地应着，爬起来坐在被子里，一时有些发呆。

充当睡衣的圆领大汗衫松松垮垮吊在身上，领口太大。露着一边肩膀，动动身子，好像是穿着内裤，感觉跟平时在家里醒来一样，但是，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小年想起昨晚的事，抬起头来看忻楠，他已经在动手抽被子：“醒了还不快起来，快去刷牙。今天我休息，带你出海去玩。快快！”

被单掀开露出小年的腿，他下意识地缩了缩。

忻楠转身把被单堆在椅子上，背着他说：“快穿衣服。”

干净衣服已经整整齐齐摆在一边了，“哥，”小年一边套裤子，一边犹豫着开口，“昨天……”

忻楠回过头来，笑的很和煦，打断他，“别想昨天的事了！不用担心，那人死不了，我有数的，早上我出去看过了。”

“哦，”似乎还有些什么？小年张张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小年，”忻楠站在他面前，捧住他的小脸，“你放心，你放心。”

他的招牌灿烂笑容暂时性缺货，怔怔地看着小年，像在自言自语：“……你放心。”

两张面孔一时贴得很近，近到小年几乎只能看到忻楠的眼睛，漂亮的深陷的眼窝，双眼皮，浓密的腱毛，褐色的瞳仁蕴含着乌沉沉的光，专注而沉默，一边映出一个小小的自己，全都是自己。

忻楠突然用力揉小年的脸，大笑着把他推远，“傻小猪，傻乎乎的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洗脸，我们要跟船到对面小岛上去吃饭呢，再慢就来不及了。”

小年仿佛突然从梦里醒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不算头天电影院的意外，小年是很开心，情绪很快就被忻楠带得高涨起来，跑到对面小岛去挖海蛎子、摸蛤蜊、拾海星，气温偏高的中午时分还能到浴场里扑腾扑腾，有人带着狗到海滩上来遛，小年让一只拉布拉多狗追得满世界乱跑，忻楠笑得摔倒，呛了一鼻子水。

晚上汶南的政府广场有文艺汇演，两个人跑去看，节目没看多少，吃了一肚子烤肉和蛋卷冰淇淋。

忻楠哥真的有点不一样，小年想，他对着自己笑的时候让自己的心里扑扑跳得好快，比平常对自己更好，比哥哥对弟弟还要好，走到哪里都搂着自己的肩膀，说话的时候贴着自己好近……到汶南来真的不一样，这里的忻楠哥都不一样，让自己……让自己突然又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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