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抬眸望向季燕然。季燕然干笑了两声,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去,道:“唔……恐怕不能如葛兄所愿了,愚弟已经约了同清音一起赏梅……”“喔?”葛梦禛很快地打断季燕然的话,挑起眉尖望向岳清音,笑容可掬地道:“不知岳公子官居几品哪?平日里似乎极少能见到你啊!”岳清音淡淡地道:“在下在季大人的衙门里任仵作一职。”葛梦禛闻言立即吃惊地捂住嘴,仿佛就在等着岳清音这么说,而后偏脸向季燕然道:“季大人,我朝的律法不是规定了贱民不得与官员同桌共食的么?”“说得是,”不等季燕然回话,我已冷冷开口接住葛梦禛的话茬,“我朝律法还规定了男女成配是为天理伦常,可还是有些分不清是男是女之人在那里乱纲逆伦,着实可笑!”“你——”葛梦禛圆睁明眸瞪住我,胸膛起伏了半天,终于还是强行将怒火摁了下去,冷笑着道:“岳小姐果然不是简单之辈啊……我还一直在替燕然担心,担心他会娶到一个无知粗俗的女人,那可就真可惜了他的绝世才智了!”“怎么会呢?”我淡淡一笑,“美好总需要丑恶来烘托,睿智也同样需要浅薄来陪衬。——方才小女子倒不觉得什么,而此时此刻看来,季大人愈发显得英明神武、阳刚伟岸了。”话语间还刻意加重了“阳刚”二字。葛梦禛直气得涨红了面孔,才要说话便听得季燕然笑了一声,道:“葛兄,灵儿年小,言语间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莫怪。愚弟今日午后已约了清音一同赏梅,葛兄的盛情愚弟只得心领了。”葛梦禛见季燕然如此说,也只得悻悻地瞪了我一眼,端起桌上一只没有用过的杯子,由壶内倒了酒,向季燕然开玩笑道:“既如此,燕然你便敬我一杯权当谢罪罢。”季燕然笑着端起杯,道:“愚弟敬葛兄。”葛梦禛笑眯眯地将杯中酒饮尽,又去倒第二杯。我便站起身道:“季大人,哥哥,灵歌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回房了。葛大人,请莫要见怪才是。”季燕然抬头望向我,忽也起身,道:“为兄送灵歌回房。”我便看了岳清音一眼,见他略一颔首,便低了头退出席来,快步走出厅外,季燕然在身后不远慢慢跟了出来。我径直沿了楼梯往下走,听得他在身后轻声叫我道:“灵歌……”停下步子回头望向他,他大步赶上来,与我并肩而行,低声道:“灵歌莫要生气……葛大人虽然言语有时尖锐了些,人其实并无恶意的……”“没有恶意他提‘贱民’做什么?”我冷声道。“灵歌,”季燕然忽然停下来,拉住我的手,使我不得不在台阶上立住,凝眸望住我道:“清音他从未因自己是‘贱民’而感到自卑,他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傲立于人前,并不比谁矮上一头。倘若如此在意别人的言辞,岂不反而显得他很介意自己的身份么?岂不反而证明了他是自卑的么?面对方才的情形,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视若未见、听若未闻,令那目的不纯者自讨个没趣儿,不也有四两拨千金之妙么?灵歌认为如何呢?”我低下头没有作声,半晌方低声道:“大人说得是,方才怪灵歌沉不住气了。”“不怪灵歌……”季燕然用大手微微用力地攥了攥我的手,低声道:“只怪为兄总让灵歌受委屈……”“大人,灵歌知道大人身在朝中,有许多事不得不忍耐,对许多人不得不迁就——灵歌都明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人不必解释。若想能一直以父母官的身份为百姓谋福,自然须承受这些己所不欲之事,舍小我而为众生,大人是个真正的好官,是个真正的好男儿。”我抬眼望住他,低声地道。季燕然黑眸中眼波涌动,探下脸来低低地道了声:“灵歌……我……”我垂首望向他握着的我的手,轻声道:“大人一向稳重内敛,怎么如今也这么随意起来?莫不是因为……因为灵歌已非清白之身,便觉得……无须再尊重了?”“莫胡说——”季燕然一声沉喝,竟将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看他,见他紧皱了眉,一向浮着笑容的脸头一次带了恼意,黑得吓人的眸子牢牢地盯住我,沉声地道:“这样的话以后再不许说!——何谓清白?何谓污浊?若仅以体肤为基准来评断未免肤浅得可笑!难道那从未被男人碰过、却坏心害人之人便可称之为‘清白’么?难道本无害人之心却无辜被人所辱之人便得被称为‘污浊’么?——若连灵歌你都迂腐至此,那为兄便真是看错人了!”我望着他,眼眶有些发酸,偏开头去干涩一笑,道:“若这世上只有我自己,我是不在乎这些个表面上所谓的名节名誉的,然而我还有我的爹,有我的哥哥,我不能连累他们跟着受辱受讥。我来到这世上本就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如今又要因自己的遭遇而令他们身陷烦恼,教我怎能不痛恨自己此时的‘不洁’?!”“灵儿……”季燕然低下头来,轻轻地托起我的下巴,低声地道:“为兄知道人言可畏,为兄会尽一切努力保护灵儿的名誉。但也请灵儿莫要放弃救治自己的心,这件事里你是受害之人,不是做错事之人,莫要再用方才那样的言语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在为兄心里,灵儿永远是那个误入凡间的精灵,永远纯洁如雪,剔透似冰。……不许再胡思乱想,你既是清音的妹妹,便该有清音的风骨,清音背了这么久的‘贱民’的名号,依然活得顶天立地傲骨峥峥,周围之人谁敢轻视于他?只要心中留有净土,那么三千红尘便皆是净土。以灵儿的聪颖,应当很快便能想通为兄这番话的意思,倘若再想不通……那为兄便真该着实地教训你这小笨丫头了!”我抿着嘴唇望着他,半晌才终于按下胸中情绪,扯了扯唇角,道:“多谢季老师指点,学生明白了。”季燕然这才终于舒展开了眉头,轻轻一笑,用修长手指在我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道:“回厅内去罢,王爷尚未退席,其他人是不好先退的。”我低了头,轻声地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是你——必须得忍耐那无聊之人的无聊行为。”季燕然讪讪笑了两声,道:“灵歌……为兄与那葛大人是同榜进士,又是同年入仕,算得上是同僚了,因此不好对他太过冷淡……”我笑了一笑,道:“我该替大人高兴么?大人风姿绝代,男女通吃……唔!”未待我将话说完,季燕然忽地大手一伸兜住了我的后脑勺,探下头来飞快地用双唇扫过了我的额头,而后又触电般地将我放开,扭头便沿了楼梯向上走,边走边摇着头连连叹息,听得口中小声嘟囔的是:“这小笨丫头——逼煞季某人了……”我怔怔地待在原地一时难以回神,直到他走到楼梯上方回过身来冲着我笑道:“还不跟着来?再待一时清音想必就杀出来了。”杀出来……杀出来罢……这……这只狗东西几时吃了豹子胆……一时间心里既甘甜又辛酸,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探洞·足迹跟着季燕然重新回到厅内,见我们那一桌上已经不见了葛梦禛,只剩下岳清音一个人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仿佛早便料准了季燕然定会将我带回来一般,是以我也没有多做解释,依旧回到位子上坐下,静静地等着散席。也许正因为众宾客都是随意散坐,所以并未有人发现常夏兮的缺席。我的目光在席间寻找孙浅喜的身影,见他和孙夫人与那正六品的朝议郎池枫夫妇坐在一桌,在我的角度恰巧能看到他的侧身,一望之下不由心下疑惑——在他的侧面腰间正挂着一枚翰林院的腰牌!难道他方才并不是在找这腰牌?那他究竟是在找什么呢?他可找到了么?若我捡到的那枚腰牌不是他的,就只有是常夏兮的了。想至此心中一阵作恶,直恨不得立刻就将怀里那腰牌扯出来扔到粪池里去。终于待得席散,淳王留下了岳明皎等几位略上了些年纪的大臣坐在厅内喝茶,其余人或留下或回房小歇,各自散了,约好一个时辰后在二层的隧洞门前集合,大家一起去后山赏梅。同岳清音和季燕然出得餐厅回至我与岳清音的房间,他两人在外间坐着喝茶说话,我便径直进了里间,从衣柜里找出昨天的那身衣服,甩手扔进了屋内烧得正旺的炭盆里。冷冷地盯着那衣服慢慢化为灰烬,想起怀中还揣了那腰牌,一把扯出来,看着上面那金粉的“翰”字,手不由又是一阵颤抖,于是狠狠地将这牌子扔出去,想要把它摔个稀烂。谁知因手抖得厉害,这一扔本是冲着墙去的,却不小心脱手扔往门口,直接穿破了门上窗纸,“啪”地打中了什么,便听得“唔——”地一声,听来像是季燕然的声音,连忙快步过去将门打开,见他正捂着额头弯腰从地上将那腰牌捡起,想是刚才正要敲门进来。“抱歉……大人,我失手了……”我抬手想替他看看被打中的地方,伸到一半时又缩了回来,抱歉地望着他。季燕然揉着额头,注意力集中在了手里的腰牌上,而后抬眼看向我,低声地问道:“灵歌,这腰牌是从何处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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