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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点了灯,收拾了帕子,将绣奁整理干净,把矮几上的团粉靠背换了个颜色。
“姑娘,今天去请安怎得这么晚才回来?殿下又让您抄字了么?”
以往去请安,除了抄书的时候,姑娘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今儿为何那么晚。请安请了半天。
小双未曾注意,在塌前捧着本书的柔安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肿着,如同上了唇脂一般娇艳。
“嗯。抄了一会儿书…就有点晚了。”
江柔安低声开口,一说话,嗓子也发软,嗓音软绵绵的不成体统。她堪堪抬起脸庞,看着镜中的自己。
双腿也不受控制的打颤。
回来的路上,她几乎都走不动了,在朱廊倚靠了半会儿,又羞又恼。
那还是高高在上,一向清冷自持的信王么?他的行径让她不解。
塌前摆着的玉金玻璃瓶里前两天刚放了几只红白相间的锦鲤,在碧绿漂浮的水草之间欢快游动。
窗前矮矮的美人榻上。江柔安的视线落在殿前飘忽不定的拢帘上。她被迫着半张着嘴,连舌尖都是酥.麻的。
她感觉自己要被嚼.碎了。
粗粝的东西牢牢的包裹着。江柔安只觉得自己的舌尖酸麻不已,就像被什么野蛮的兽类之物啃咬一般。
那人偏偏捏着下巴,叫她要专心。
专心?她要怎么专心?逐渐缺氧,如同一条被打捞出来的可怜金鱼任人宰割。
信王擦干净了她的眼泪,她说要走,他还不允许。
以至于最后,过了好久才放她出来。
江柔安不再深想。她的脸越烧越红。
“小双,我想歇了。”
小双心大,哪里察觉到主子身上的异样。她麻利的打来热水,伺候着江柔安洗了脸,替她更换衣裳的时候微有些惊讶,狐疑的看了一眼姑娘身上穿的衣裳。里面绣了一对彩凤鸳鸯的红色小衣裳皱皱巴巴的,外头那层薄纱怎得没了?
“咦,姑娘,您小衣裳外头那层呢?我记得是件白色的镶着兰花的衣裙呀?”
江柔安一霎那脸红了又白,她的衣裳…从殿里被放出来那会儿,她跟逃跑似的,哪里还记得她的衣裳在何处…
“小双,怕是你记错了。今天我没有穿外头那层。”
小双挠了挠脑袋:“咦。是吗。”
听江柔安这样说,小双也不再怀疑,换上了里襟后,熄灭了灯。
“姑娘,我为您点上香了,这样没有蚊子咬。我看您胸口那块儿又红了一片,这蚊子也忒坏了,光盯着软肉咬。没事,今儿晚上的香料加的足足的,保证没有蚊子再咬您了。”
还好灭了灯。
江柔安脸埋在床上,那些记忆如潮水般纷涌而来,她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在何方,只是微微发颤的双腿在无时无刻提醒她刚才的遭遇。
胸口也涨涨的。柔安捂住耳朵,扯着被子蒙上眼。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盘旋在耳边。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她讨厌信王殿下么?并不。
信王殿下是阿公之外她最信任最依赖的长辈。
可是如今这样…
江柔安微叹,她心底只把他当做身份尊贵的世叔的。
拿被子捂住脑袋,江柔安羞红了脸,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夜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第二日天未放晴,雨势反而有愈发大了的趋势。
信王府门口停了一辆青色轿子,马夫披着蓑衣在门前等待。
小双收了伞,甩干净雨水。她飞快跑到廊前,推开侧阁门,心里纳闷,姑娘实在是愈发懒怠了,昨天晚上请安就没按时去,今儿早上这是又不去了吗?
可一打开门,竟看见姑娘坐在窗前发呆,似乎早就醒了。
小双拿襟怕擦拭自己淋湿了的肩膀:“姑娘,我还以为雨天您没醒呢。您醒了怎么不去叫我呀?您赶紧洗洗脸,收拾打扮一番,到请安的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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