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这个寨子里有太多的秘密,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为什么要把所有秘密都和别人说光?”
余清韵说:“你不想晚年遭遇不测,那你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些?”
老人说:“我已经活了八十多年了,见过很多人。从你,哦不,从它成为花婶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寨子里还有哪些不是人。”
余清韵没有再追问她为什么跑来找自己的原因,而是说:“是那个族老吧。”
老人低低地笑了,余清韵看见她垂下头的眼眶里积满了眼泪,“是啊,他是我的老伴。”
“从一个月前,我的老伴就死了,那个怪物披着我老伴的皮整日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但是我知道它很重视这场祭祀。”
余清韵说:“所以前几天你也看到我在寨子口打晕阿广叔了对吗?”
老人很痛快地承认了:“是,如果没有我的掩护,那群老婆子肯定早就发现了。”
余清韵沉默了一下,说:“谢谢。那你知道那个邪祟现在在哪里吗?”
老人说:“它,就在祭祀台上面最大的皮鼓里。”
余清韵深吸一口气,抬头向上看去。
她和老人坐在苗幡下面的一个椅子上,旁边桌上摆着饭菜,这是广场的边缘,光线最灰暗的地带。
他们两人的前方就是篝火与寨民,再前方就是搭建好的祭祀台。
余清韵的目光越过寨民,篝火,一步步台阶之上,皮鼓被灯光注视,像是一件神圣的祭祀器皿。
余清韵嘴巴扯了扯,说:“族老是你的老伴,你在寨子里应该很有威望吧?”
老人点头。
余清韵的目光转移到寨民身上。对老人说:“你帮我一个忙。”
全叔儿子和阿广婶两家人和亲戚都相隔很远,各自玩着。
全叔儿子那边,全叔看了一眼没什么心思玩闹的阿广婶,给自己儿子一个爆栗,“你说你带人上门堵那对母子干嘛?这寨子里邻里邻外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从小到大干农活的力气可收不住,儿子脑壳吃痛,用手一摸果然肿了,缩着脑袋说:“爸,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全妈说:“我知道你心急老全,但是你这方式就不对,你族老不还在吗?你要先去和族老说啊。”
儿子皱眉:“怎么你们整天族老族老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种宗族独大。”
儿子还想继续说,眼见着全叔的眼睛逐渐凶恶起来,儿子闭嘴了。
全妈看向阿广婶那边,想着带人过去赔礼道歉,正巧就看见族老太太在跟阿广婶说些什么,全妈顺势过去问:“老太,阿广婶,你们聊些什么呢?”
余清韵就坐在远处的椅子上,没有动过,果然被老太太找上的那几家人还有亲戚们全都离开广场寻找族老。
广场上还剩下几十人,见着别人家去找族老,自己就在广场上保持氛围。
眼见着人越来越少,余清韵看见高台之上的皮鼓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鼓里面滑动。
余清韵的眼睛眯了眯,脸上的鬼面符纹浮现,整个人直接变回自己原来的样貌。
立刻就有人发现在暗处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余清韵。
鬼面獠牙的女人穿着百鸟服,带着银饰,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活像个一动不动早已死去的尸体,又像是一个诡异的厉鬼。
“啊啊啊!有邪祟!”
有人尖叫。
同一时间,余清韵动了,像一阵风吹,直接略过那个叫喊人的身侧,不到一秒,出现在台子底下,抓住最接近台子的人,然后跳到一边,原先那人的位置上已经出现一个小坑。
坑底里是一个肉血模糊的东西。
余清韵凝神看去,是一个尚未成型的婴孩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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