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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不悦的道:“朕知道你性子软,但你也该学着管管事了。别什么都听那些底下官员的。”
萧沉渊诺诺称是,不再说些什么。
成王从萧沉渊的话里得到了一二分的灵感,咳嗽了一声,首先开口道:“陛下不知道,我那封地临近魏国,连遭战火,苦不堪言,哪里拿得出多余的银钱和物资?这样吧,我吩咐下去,若是有多的,优先分配给朝廷的士兵们。”
燕王也应和道:“是了,我的封地虽不及云州远,但是若是要大批运送物资未免太过浪费时间了。”他也知道,如今若是不出血大约皇帝是不会满意的,便接着道,“我这回上京也带了不少东西,加上京中的燕王府大约是可以拿出一万两。”
秦国一年的收入也就几百万两,一万两白银大约是相当于算是一笔比较大的数字了。
郑王得了讯息,便接口道:“我不如燕王兄豪富,我那封地前年还有水灾呢,实在没什么银子。”他瞧了眼皇帝的神色,顿了顿后说道,“这样吧,凑一凑,五千两还是拿的出来的。”
韩王和洛王坐在位置上对视一眼,都拱手道:“我们也愿意拿出五千两。”
这么一算,除了成王空口白牙的优先分配,燕王、郑王、韩王和洛王的一共加起来是两万五千两。
皇帝在心里算了一下:内阁前些日子算出来的军费最少也是要三十万两。户部东凑凑、西补补大约是可以挤出二十万两,皇帝本人削减宫中各项开支,也可以从内库里也可以挤出五万两。也就是说,剩下的五万两必须要从在座的这些人口袋里抠出来。
这两万五千两显然只到一半啊。
皇帝低头喝了口酒,接着道:“朕知道几位皇叔也很为难,只是家国兴亡,匹夫有责。几位皇叔都是朕最信赖的人,此次的难关也得要咱们一同去渡那。还请几位皇叔以社稷为重,勿要藏私。”
燕王首先受不了了——他xxx的,这都一万两了,就算把你身上的肉割下来称斤论两的卖了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吧?人肉能比猪肉贵多少?他“啪”的搁下酒杯,直接起身行了一礼:“府中还有要事,臣先告退了。还请陛下勿怪。那一万两,臣会令府中长史送到户部去。”
也不等皇帝说话,他直接就甩袖走人了,可算是无礼至极。
皇帝气得面色青白,却也一时说不出怪罪的话来——现在算是他势弱,也得罪不起人。
郑王急忙跟上去,回头笑着解释了一二句:“陛下勿怪,燕王兄就是这样的脾气,臣去劝他一下。”
成王眼睁睁的瞅着燕王离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这老家伙倒是难得长了一回脸!他怪不是味道的抬头看了眼皇帝,叹了口气后拱手道:“这样吧,既然燕王兄出了一万两,臣也出一万两。”
韩王和洛王商量了一下,又道:“我们两个算了一下,一共还能挪出五千两。”
本来风雅闲趣的赏梅宴一瞬间就成了讨价还价的菜市场,“菜市场场长”——皇帝眼见着闹成这副样子颇有些不自在外加不好下台,急忙摆摆手:“行了行了,都是几位皇叔的心意,朕又怎么会说什么?”还差一万两,再想想办法吧......
萧沉渊早已从凤永州那边知道皇帝还差多少钱,此时起身礼了一礼,小声说道:“臣弟这里也还有五千两银子,本是为了修葺一下许久不住的锦王府的。眼下朝事艰难,还是皇兄这里的事情要紧。”
这一回,皇帝反倒觉得萧沉渊雪中送炭,到底是自家兄弟,也不怪他开始时候不应声了。皇帝摆摆手,温声道:“还是你有心了,朕都记在心里呢。”剩下的五千两,他再想办法挪一挪吧。
萧沉渊低下头,仿佛受宠若惊,心里却是冷冷的:他自然不会耽搁军务,影响秦魏之战。他留下个五千两只是要叫皇帝继续为难。这五千两不多不少,刚刚可以叫皇帝为难好一会儿,为之辗转反侧。
萧沉烨以为皇帝是这么好做的吗?那就多享受一会儿做皇帝的滋味吧。
至于他那几位被迫掏钱的皇叔,此时定然在心里恨死了皇帝。似燕王这般,就算是遇上重阳宴上那种擦肩而过的刺杀阴谋,也可以忍下缓缓而图——因为他生命无忧,自然可以镇静从容,在谋以后。可是,对他们来说,利益却是与生命等同重要的存在,皇帝没能伤到他们的性命却逼着他们生生挖走了一大块利益,犹如挖骨剔肉,叫他们如何不会心生愤怨?
☆、第49章
燕王和郑王都一去不回,成王暗暗在心里骂郑王鬼滑头——他这跟着一跑,自然不必追加捐款,倒是留下的人要倒霉。
到了这份上,赏梅宴也算是不欢而散。皇帝好歹算是筹到了大部分的银子,面色稍稍和缓了一下,反倒放下架子和气说话了。不过,这种时候,众人肯定不会看在皇帝放下架子就既往不咎,洛王和韩王一类的反倒暗搓搓的觉得皇帝是得了便宜卖乖。
反正,宴席散了之后,在座的除了皇帝之外脸色都不太好。就是易雪歌,因为看着气氛闷声不响的喝了不少酒,起身的时候咳嗽了一下,一不小心都呛住了。
酒气如同春日的潮水一般缓缓上涌,使得易雪歌白皙的脸微微泛红,仿佛被热风熏开的牡丹花似得,颜色娇美,娇艳欲滴。她润泽的红唇上含着不小心洒出来的酒液,如同花蕊里的露珠,花叶娇嫩,露珠如珍珠般盈盈欲滴落。
萧沉渊的眼眸看上去黑沉沉的,如同没有一点星光的黑夜,只有群星的影子在招摇。他静静的看着微有醉意的易雪歌,眼底颜色转深,星辰的影子都随之隐去,他体贴的伸手递了一块帕子上去,温声道:“擦擦嘴角。”
易雪歌不自然的抿抿唇,小心接过那帕子按了按嘴角,指尖有些发烫。
那素色的帕子上依稀还带着萧沉渊体温和淡淡的药香,如同萧沉渊这个人一样带着柔和的侵略力。使人就像是泡在温泉水里一样,湿润的热气、温暖的水流,整个人都被包围住了,整颗心都被暖在手心。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隔着那帕子吻着她的唇。
易雪歌为自己“丧心病狂”的少女心而惊了一惊,随即又涨红了整张脸,羞恼交加的瞪了一眼萧沉渊。
萧沉渊很是“无辜”的回望了一眼,还故意“卖萌”的眨眨眼。
洛王临去前,看了他们两个几眼,忍不住悄悄和韩王说道:“看样子,锦王妃倒是把锦王吃得牢牢的。”他很有点自豪,“要我说啊,男人就得拿出点魄力来,成日里看女人脸色有什么意思?看我那王妃,就听我话的很。”
韩王瞥了一眼他:“我看你是和锦王惺惺相惜、感同心受吧......”他笑了一声,拉着洛王往外走,“有本事,你把你这话当着你家王妃说一次?”
“说就说!”洛王咬咬牙,梗着脖子说话,眼底却掠过一丝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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