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埂上果树有的已经挂上了果,毛桃青涩,梨子只比芸姐儿的拳头大一点,柿子树的果子长得最大,个头最小的枇杷表皮渐黄,石榴树和橘子树上的花还没谢。
大表嫂手快,嘴上说着还没吃过枇杷,手上已经拽了几个枇杷果下来,“这怎么吃来着?洗洗就行了?”
杨柳也没吃过,但她听程石说过要剥皮的,“还没熟,皮还剥不下来,现在吃估计还是酸的。”
“都已经黄了,估计也有甜味了,我先帮你们尝尝。”
大表嫂直接把枇杷果往衣裳上蹭蹭就扔进嘴里,还没嚼两下又呸呸吐出来。
“娘哎,好酸,还苦涩涩的。”
“还要再过段时间才能熟。”
杨大姐笑着说,“枇杷熟了也挺好吃,汁水多,味道甜。”
说着话,程石牵了马过来,顺着水浅的地方拉马下水,看果树下有表嫂子跟姨姐在,裤腿也没卷,只脱了鞋淌水下去。
杨小弟仗着年轻不大不小,直接脱了外裤,穿着一条打着补丁的短亵裤蹦进水里,拿着毛刷给枣红马刷大腿。
胡大庆把芸姐儿给妻子送过来,好言好语地把几个表嫂子哄走,他也卷了裤腿下水。别看他对残羹冷炙嫌弃,对臭烘烘的骏马却是很稀罕。
一匹马洗了一下午,傍晚程石牵马回来,换了衣裳直接去老丈人家吃席。
晚上席散人散,倒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滴溜转,叹道:“这人情往来比我在山里砍树还累人。”
杨柳对着铜镜通发,闻言很是赞同他的话,忽然想起婆家人,她握着木梳扭头,忽略他那不雅的姿势,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在娘和舅母还有表嫂她们面前说话不是这样的吧?”
“我想想……”程石蹙着眉头,抬起头往床下看,故意吞吞吐吐:“好像不是吧?”
“你再好好想想。”
杨柳扔下木梳,脱了布鞋爬到床上,凑到男人身边仔细回忆:“应该是没有的,我没说过酸话,但夸人的话……”心口突然触到一抹温热,她无语地低下头,随即嘴唇也被攥住。
“我明天要给你哥牵马,你这个当妹妹的要先犒劳犒劳我。”
程石含糊给出个解释,猴急地脱下碍事的衣裳。
杨柳任他动作,却仍坚持在他耳边碎碎念,“你仔细想想,我有没有谄媚过?”
“有,在你婆婆面前。”
“那不算,换个人。”
杨柳捂住胸口不准他下口,“你先帮我想想我再给你。”
雪峰盖五指,沟壑愈深邃,程石盯着眼下的风光,红珠从指缝露了出来,而有人还无知无觉,这比他自己掌控更让人耐不住。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无意识地回答,双手按住她的手,让她别动,不对,又改口让她手上继续动作。
这时杨柳回过神,匆匆丢开手,呸他下流。
“是,我下流。”
他求她自己握住,下流无耻全都应,只要她能按他说的做。
……
天光熹微,程石一脸餍足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心甘情愿去给大舅子牵马。
至于杨柳,她是被锣鼓声吵醒的,刚穿好亵衣,村东头的锣鼓声又远去,她这时候再过去只能去蹭顿早饭,索性又脱了衣裳回到被窝里,只要赶在迎亲的队伍回来前过去就行了,不然去早了也是应付亲戚语意不明的打探。
手碰到胸前,她想起昨夜的荒唐事,被烫了似的慌忙丢开手,平躺着拉起被子盖住下巴,咬牙恨恨地暗唾下流无耻的臭男人。
被子里似乎还有男人的味道在,她这下也睡不着了,掀了被子下床,扯下床单拆了被褥,抱了褥子出去晒,床单被罩只能等明天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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