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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他这边胜负欲一起,宋野城也仿佛被传染了一般:“冬暖夏凉有什么稀奇的?空调一开在哪不是冬暖夏凉?再说每次都住一样的地方有什么意思?没住过才有新鲜感不是?”
江北狐疑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来回扫荡,简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成了香饽饽。
然而还没等他相想出个名堂,贺景升忽然使出了杀手锏:“哼哼,我刚买了最新款的NintendoSwitch。”
这话一出,江北双眼陡然一亮,瞬间扭头道:“我们现在走么?”
宋野城:“……”
贺景升得意一笑,抬手往江北肩上一搭:“来,跟你哥再见,咱们回家玩儿去。”
江北从善如流:“哥,那我就先走了,过两天再找你哈。”
说罢,他就跟恨不得长出翅膀似的,拖着贺景升蹭蹭蹭就往出口飞去。
目送两人背影飞速远去,宋野城不可思议地噎了片刻,忽地转头看向江阙:“我居然输了?”
原本看到他和贺景升居然连这种芝麻大的事都能跟小学鸡似的争起来,江阙已经足够匪夷所思,如今再听到这句话,他实在忍俊不禁,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没有,是他胜之不武。”
宋野城本就是在拿自己调侃,此时看着他浓密长睫下月牙般的笑眼,忽就觉得一本满足,情不自禁地跟着弯起了唇角。
*
“嚯,这么大风?”
宴会过半时,宋野城提议出去吹吹风,跟江阙一起行出侧门、到了厅外因无人问津而显得格外清净的露天平台。
他说“吹风”的本意当然只是透透气,却不料等两人走到平台边缘,才发现这里的风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江阙双手搭上石膏护栏,迎着风闭眼做了个深呼吸,道:“快下雨了。”
“闻出来的?”宋野城看着他的举动笑问。
“嗯,”江阙转头道,“风里有水汽。”
闻言,宋野城也学着他的样子闭眼迎风感受了一下,水汽倒是没感受出多少,但却觉得晚风里的凉意让人既放松又舒服。
片刻后,似是感慨一般,他轻声道:“真好。”
江阙未解其意。
宋野城转头望向他,眼中带着星点笑意:“虽然晚了两年,但总算还是没有错过。”
江阙不由微怔。
他并没有跟宋野城解释过自己为什么会来赴宴,而宋野城的这句话却像是心有灵犀般道明了他的初衷。
是的,他之所以今天会来,就是因为两年前《双生》的杀青宴他已曾失约过一次,而今天就仿佛某种意义上的往昔重演,给了他一个弥补两年前遗憾的机会。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呢喃般怯弱的轻唤:“宋老师……”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许意。
杀青宴好歹也算与电影有关的大事,许意作为主演之一当然不可能不来,但先前在大厅里时,她明显一直都在刻意回避与庄宴和宋野城接触。
为什么回避自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所以宋野城虽然发现了也没多理会,只是没想到她这会儿却又主动跟了出来。
许意的手里还拿着小半杯香槟,此时双手捏着杯底,难以启齿似的低垂着眼:“我,我来是想跟你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没把监控发出去。”
江阙原本就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更何况许意的话也不是对他说的,所以许意刚一开口,他便已像个局外人般转回头望向了远处天边。
宋野城后腰靠着护栏,听到这话也没太多表情,只道:“你该觉得抱歉的不是我,该谢的人也不是我。”
许意不解其意,困惑地抬起了眼。
“那些因为你的自导自演而关注你、安慰你的人,才是你该觉得愧疚和感谢的。”
宋野城平静道:“你借他们的善意达到了原本不属于你的高度,就注定要付出更多去填补脚下的虚空,否则同情的效力一旦过去,而你又没有足够的实力维系他们的关注和期待,支撑的力量就会不复存在,你也会体会到什么叫登高跌重、黄粱一梦。”
他的话说得其实并不算严厉,但许意却像是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荒谬般,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副表情出现在面容姣好的女孩子脸上,足以称得上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但宋野城却像是铁石心肠般并未动容半分,只默默挪开了视线。
片刻后,他就像是总结陈词般,给予了最后一句忠告:“总之在这个圈子里,越是想走捷径的人就越容易走不远,好自为之吧。”
天边一道闪电划破了夜幕,紧随而来的雷声轰隆作响,狂风掠过树梢,也掠过耳畔,宣告着暴雨即将来临,也给所有沉默的故事画下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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