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归礼进入药铺后不久,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
江砚宸自然是认得那马车,马车四周的琉璃珠子,还是他命人挂上去的,那时,只是为了给她回陆府撑一撑面子。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指伸了出来,江砚宸屏住气息,全神贯注地盯着马车,急切地想要知道马车上下来的人。
听雪率先下了马车,小心翼翼扶着清凝下了马车。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江砚宸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盯着清凝的眼神比利剑还要锋利,齐乐瑶的唇角则是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的笑意。
他注意到她今日的打扮,白狐大氅下似乎穿的是一身绯色,头上戴着的发簪是同色百蝶金簪,口脂的颜色也比寻常要艳丽,面如白雪,唇如红樱,乌发高束,在皑皑白雪中格外挑眼。
这身装扮完全不似平日在王府中,他目光愈来愈锋利,看着巷子口的人左右张望之后才进入巷子,再进入药铺。
他迅速转身下楼,周身一股肃杀之气。
难道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么?他简直不敢想,若是真是这样,他要如何?
将她一剑杀了么?他紧紧咬着牙齿,强压下涌上来的怒意。
清凝进入药铺,便见已经在等候的王归礼,立马上前去和他聊起来。
其实这些日子,她真的是和他讨论医术,只是她有意透露一些他想要知道的,却又对江砚宸来说不是很重要的讯息。
所以王归礼才会一直按约定来药铺与之见面,否则只凭一本医书,他怎么肯来。
两人没说一会儿,便见药铺里的人都神色惊慌的跑到了一旁,清凝看过去,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就在眼前。
她心底一沉,终于来了。
江砚宸一身玄色立在不远处,乌发肩头还有未化的雪,如雪中挺立的青松,清冷肃然。
他的周围站着七八名侍卫,腰间配着刀。
他就那么看着她,剑眉微敛,眼睫上还落着几颗雪粒子,眼中墨色翻涌,似乎下一瞬就要涌出将人吞噬,细细看去,清凝竟觉得,他好看的眼眸里,还有几分哀怨。
饶是这点哀怨,也令人心疼,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的目光扫过清凝身旁的王归礼,那几分哀怨消失不见,成了一把锋利的刀,若眼神是真的是刀,王归礼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清凝故作慌乱,立马上前:“王爷……您……您怎么来了?”
江砚宸盯住她:“怎么?王妃能来,本王来不得么?”
王归礼见状,心底咯噔一下,自知不好,立马上前躬身:“璟王殿下,在下来药铺采买药材,偶与璟王妃遇上,得知璟王妃也对医理感兴趣,故而多聊了几句。”
江砚宸声音森寒:“哦?是么?偶遇……”说着他转头对清凝:“王妃,你说是么?”
清凝故意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是,王大夫说的是。”
药铺中的人见此阵仗,都退到了角落里去看热闹,他们期待几人最好在这里大打出手,毕竟皇家的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的。
齐乐瑶幸灾乐祸地看着清凝,期待着江砚宸接下来的动作。
谁知江砚宸淡淡一笑,走近清凝,拉起她的手:“外边风雪大,我来接你回家。”
他的话,让齐乐瑶目瞪口呆,连清凝都被一惊,她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此刻,她看不懂他。
手掌被他紧紧牵住,她回神朝王归礼点头,跟着江砚宸离开。
王归礼也松了口气,立马收了药材回东宫去。
众人见一行人就这样出了药铺,没见到预想中的大戏,似乎都有些失望,也逐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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