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因为如此,杨炯在弘文馆呆了十六年……
可杨炯能够站出来表态,说跟随自己,还是让陈青兕大感震撼,也有些感动:“小状元可知你将为你今日之言,付出何等代价?”
杨炯道:“晚辈知道,晚辈无愧。先生,晚辈确实年少,却有自己信仰。在弘文馆这些时日,晚辈越是了解南朝文化,越觉得心中堵得慌,这并非晚辈想要学的东西。先生的‘文道合一’,让晚辈看清了自己想走的道路,看清了前路坦途。实不愿再与弘文馆里的那些迂腐蠢蛋虚与委蛇。”
杨炯才华横溢,性气豪纵,历史上没有陈青兕的《黄鹤楼、《大鹏以及《师说、《悯农二首等诗,他还能在弘文馆潜心学习,但现在有了陈青兕的几首跨时代的诗,开了眼见的杨炯已经瞧不上宫体诗文了,甚至于上官体都一样看不上。
看着将自己的同僚说成“迂腐蠢蛋”,陈青兕想到了四个字“恃才傲物”。
不过他倒没有别的想法,换成是他有杨炯这样的天赋,别说是人,狗朝着自己吠犬两句,也得骂回去。
“当真不悔?”
陈青兕并没有拒绝,他有王炸在手,对自己的赢面有很大把握。
历史上倒在改革路上的几人仕途都不顺,想来没有受到针对。
杨炯真有勇气跟着自己,自己带他上青云路又何妨?
杨炯高声道:“不悔。”
“好!”陈青兕道:“那你我便一起革除文坛的浮靡之风。”
长安开远门。
富嘉谟向着西方翘首以盼,好似望夫石一般。
直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来人一席黑色劲装,骑着枣红马,腰挂长剑,正是他等候的人在西方从军的骆宾王。
“观光兄……”
富嘉谟兴奋的叫喝一声。
骆宾王勒住缰绳,叫停的奔跑中的战马,矫捷的跃下马背,向着自己的知己好友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富兄,可是福气满满。”
相较离别初,富嘉谟胖了也不止一点。
富嘉谟道:“生了两个儿子,确实福气满满。”他看着变瘦了也变黑了,更变壮实的骆宾王,问道:“一切可好?”
“乐不思蜀!”
骆宾王给了自己的答案,说道:“此次豁出一切至西方从军,为兄心中也是忐忑。可自从到了玉门关,一切都变了。为兄看到了在长安、江南永远见不到的壮阔景象。兵戈铁马,气势恢宏。李将军待我也极好,很是器重信任,在他帐下,很是顺心。”
富嘉谟想到京中局势,犹豫片刻,道:“也不知将此间情况告之观光兄谁对谁错。”
他的改革的信念坚定不移,只是对于未来的胜负,并无把握,骆宾王在西方如此开心,却放弃了一切,不远万里而来,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骆宾王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拉着富嘉谟的手,向开远门的右处石碑走去。
巨大的石碑静静屹立于开远门外,石碑上雕刻着着九个字“西去安西九千九百里”。
骆宾王指着石碑道:“只有到了西方,踏上了安西的地图,才能真正感受到这石碑上记载的是什么。我大唐万千大好儿郎,用血汗打下的恢弘盛世,就应当有盛世之风。某为先生帐下先锋大将,焉能错过如此场面?既来此处,自当无悔。”
富嘉谟重重点了点头,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道:“观光兄不只是诗文豪迈了许多,人也如此。如何?是先随我回家,还是去拜见先生?”
骆宾王不假思索的道:“先去富兄家中洗漱,然后再去拜会先生。我这一身风尘仆仆,去拜会先生,太不雅观。”
富嘉谟道:“也好!”
骆宾王跟着富嘉谟至他家中洗漱。
富宅并不大,骆宾王就在客房,而富嘉谟靠着门口与之叙旧。
骆宾王问道:“现在京中什么情形?”
富嘉谟道:“精彩纷呈。”
“怎个说法?”骆宾王很是好奇。
富嘉谟思考片刻道:“现在陈先生并未亲自下场,上官侍郎,还有薛侍郎也未下场。但下面的人斗的很厉害,双方在各个场合都有争斗。到底是宫体、上官体腐朽过时,还是盛唐体哗众取宠,各抒己见。”
骆宾王问道:“胜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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