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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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钦匪看着姜韫瘦弱的样子，强盖的满脸伤心之色，心口又被揪起，生生压下那股疼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阿韫，你瘦了。”听到涂钦匪开口，姜韫觉得自己死寂的内心又重新活起来了，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奔向涂钦匪，涂钦匪亦上前，二人相拥在一起。

“阿匪······阿匪······”姜韫抱紧身前之人，忍不住哭着喊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阿韫我在······”涂钦匪一手抚在她的脑后，一手环住她的背安抚她。

清冷的月光如夜霜从旁边的窗中撒向二人身上，为这寂静之地覆上一层凄凉。

与君别

姜韫窝在涂钦匪怀中哭了好一会儿，平複情绪后慢慢从涂钦匪怀中退离，擡眸看向涂钦匪。一别多日，姜韫靠近才看出涂钦匪面色中竟是如此的憔悴。

“你怎会来此？若是被陈国国君知晓，怕又会是一场风波。”姜韫眼里皆是担心的说。

“阿韫，我很担心你。亲人离世我却不能在你身边陪你，实在忍不住想来看你一眼。一路上想，你这段日子定然过的不好，可我又实在不知该如何不让你那麽心痛。”涂钦匪轻抚着姜韫的鬓间散落的几缕发丝，心疼在眼中蔓延开来。

“那······你已经知道陈齐国联姻之事了吗？”姜韫垂首声音低低的问出这句。

涂钦匪指尖一顿，姜韫擡眸看向涂钦匪，眼中满含热泪继续说道，“对不起，阿匪，我要对你食言了，我······不能······不能嫁予你了。”

“我先是齐国的齐姜公主，然后才是姜韫，我要为我的子民考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姜韫说完咬紧唇瓣，希望唇上的痛意能止一止眼中泪水。

涂钦匪用拇指将她的唇瓣从齿间抚开，轻声道，“我心爱的姑娘心中所念及的，从来不止一个涂钦匪便困住余生全部。阿韫，我知你心中定然更痛，即使不能和你白首偕老，只要你能安好，我便安心了。”涂钦匪从怀中拿出一枚羊脂雕刻的‘水鱼壁霖玉佩’，将它放于姜韫掌心后，将玉佩与手掌同时包裹握好。

“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本来想在成亲之日赠予你，现如今怕是······。还记得那夜山茶树下我对你说的话吗？阿韫，在我心中，唯有你也只有你是我涂钦匪的‘妻子’，生死不渝。”

姜韫握紧手中玉佩，心头不断被拉扯。明明来之前已做好了决断，要与眼前人斩段情谊的。哪怕，哪怕他怪她，怨他，可是阿匪，她的阿匪明明知晓她要嫁予旁人，仍是许她此生，她不该动摇的，可决绝伤人的话却说不出口。

涂钦匪看着姜韫痛苦挣扎的模样，将她拥入怀中，感觉她似有挣扎之意，附在她耳边轻喃道。“阿韫，别推开我好不好，此生怕是只此一回了。”

怀中之人听到他这样说不再动作，涂钦匪又收了收臂弯道，“你不必想用什麽样绝情的话来让我生气，陈齐联姻牵扯的是诸国利益。我的阿韫这样好，却被困在这权谋算计当中，你没有对不起涂钦匪，更不必想要一人来承担这份痛，若我连你这份心意都不明白，怎配喜欢我的阿韫。这世道这样艰难，世事如何发生，岂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姜韫听到身前人的这番话，伸手紧紧抱住身前之人，似是要将余生的情谊都赋予这个怀抱。

“阿匪，这些日子，我曾想，若我不是齐国公主，你也并非涂钦家主该有多好。与你相遇、相知、相守，平淡的过完此生。可现实却不允，你许我此生之诺，我却要另嫁他人，这对你太不公了。往后，你若遇见心仪之人······你······“姜韫光是想到心便疼的像被撕裂一般，无法继续说下去。

“不会了，遇见你，已是此生幸事，如何还会再有。感情哪有什麽必然的公平，喜欢，相爱，便是心之所向，情不自禁。若是此间种种被拿来权衡比较，怎配对心上人言爱呢。”

涂钦匪偏头在姜韫侧颈轻轻一吻，缓缓移至耳边似吻非吻道，“凄其以风，实获我心。”

姜韫与涂钦匪四目相对，满是情谊的眸光中透出一股坚定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姜韫唯有这份心意自由，将它归属先生了。”

“此生足矣。”涂钦匪将额头与姜韫相抵，似是一声叹谓道。

二人坐于舫间相依，看着远处天空中的残月，“你这样孤身来齐，稍有不慎被察觉怕是会惹来大祸。”姜韫眼眶红红的看着涂钦匪担心道。

“你以为你如何会如此顺利出宫与我相见？”

姜韫眼中含有诧异似是不确定的开口道，“是阿兄？阿兄他知晓你我之事？”

“你阿兄对你实在疼爱，若你有一丝不愿联姻之意，他怕是连公主英年早逝，送你远离之事都能做出。可他也明白，你绝非会为一己自由身，抛下齐国子民。”涂钦匪深深的看着怀中之人道。

姜韫紧了紧手臂，靠心上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从明月当空到曙光乍现，姜韫不得不离开回宫。涂钦匪望着姜韫远远离去的身影直至看不见，强忍不住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几欲倒下，被月出及时扶住。

月出看见眼前景象被吓到惊呼，“公子！”

涂钦匪一手抚在心口处，匀了匀气息轻声道，“无碍，你去收拾一下，即刻準备回陈国。”

月出第一次对家主的吩咐犹豫担心道“可是您······”

涂钦匪坐在椅子上摆手示意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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