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4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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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环顾四周也只不过是证实，好吧！真的是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离开郢城，脱离那堆迭如山的奏章，如今又让他再度回到那个一觉醒来满脑子都是奏章的日子，他内心是拒绝的。

对此，老奸巨猾的谢砚是这样回答的：“你不是说要效忠于北襄吗？怎么！如今尚未真的获得太师的封号，就这般不行了？那你所谓的效忠，也不过如此。”

陆嘉荣听着的话，在那一刻只有一个想法，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还是不能和沈姜次这个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了皇帝也会变得毒舌。即便是再不情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如今的他算是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是。”

谢砚甚至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那还不快准备动身。”

陆嘉荣叫苦不迭，这么快！他还有好些事情未做呢。看来他是诚心想要将自己支走了，这次他倒是想帮也帮不了，于是他提出最后一个请求。“那个、公子我能最后见一面……”

沈姜次三个字尚未说出口，谢砚就严词拒绝了他：“滚！”

“得嘞！”陆嘉荣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店门。

出了客栈，繁杂的闹市映入眼帘，木门顺势将周围划分成两部分。

侍从看着陆嘉荣愈发阴沉的脸颊，忍不住询问：“公子，我们难道就这样离开了，可是……”

陆嘉荣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的情况谢砚不可能不知道，北襄的主帅身边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前不久失踪的东濮太子沈奉君。且不说顾绥这个人是否有二心，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东濮乃至整个天下的局势都会受到影响，而就在这个时候，谢砚却将沈姜次带回北襄，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怕这下是更加坐不住了。

是他太过执着于眼前的事情，沈奉君一个前太子带来的影响，相较于沈姜次还真算是无法比较。既然谢砚都已经这样说了，不准备让他插手这件事，那就在这样吧！他道：“别说这么多了，准备启程吧。”

“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怕会愈发证明谢砚的担心不会是多余的，其实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东濮的朝局经历了重新洗牌，与此同时北襄的那些不臣之心，只怕是也在暗中的卷土重来。在自己刻意离开的这些天里，但愿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谢砚的视线落在酒盏上，酒水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弥漫在空中的酒气还未彻底散去，他未曾喝多少倒是蒙上一层淡淡的醉意。他起身离开，脚步踉跄，但他好像知道了他寻求的答案。

风掠过山间蔓延过市井的烟火气息，拥上客栈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么寒凉。沿着木窗入户，吹动着倾倒的酒盏，滴滴答答的响声似乎在这一刻被放大。

谢砚刚一推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走上前去还未曾做些什么迎面就对上沈姜次那冰冷怨恨的眼神，所有准备好的答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尽的泡影，随之而来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慌张，他怔在原地。

其实，沈姜次的心底又何尝不是那般复杂情绪。当悠悠转醒，看到那陌生的面孔他心底便已经有了答案，该避免不了的，终究是避免不了。手中拿着的利器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彻底地失去了底气，他缓缓放下。

被挟持的侍从也在此刻松了一口气，他还来不及做些什么，谢砚冰冷的声音传来：“滚下去。”

“是。”

嘎吱一声房门被关上，偌大的厢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冰冷在他们之间蔓延。谢砚长叹一口气，脸上的冷色却为退却丝毫。他慢步来到他身边，坐下之际还不曾忘记帮他掖着被角。“醒了？感觉怎么样。”

“嗯。”沈姜次闷声。

“身上还有那些不舒服的地方？”

“嗯。”

“饿不饿？可需要吃点什么？”

“嗯。”

接下来无论谢砚说些什么，回答他的至始至终就是那个字，夹杂在心底情绪终究是忍不住了，谢砚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顺势将他圈在怀里，眼神冰冷而又犀利：“沈姜次，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话一说出口，谢砚就有点后悔了，他这是怎么了？一次次的情绪失控都是因为眼前这人。片刻之后，情绪的激怒远不抵害怕知道答案带来的怯懦，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害怕得到答案。害怕他脱口而出的是自己最难以面对的那句，放我走。想着，握着他的手腕渐渐松懈，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隔开一段距离。他眼神躲避，甚至没有了直视他的勇气。

而沈姜次也果然不曾让他失望。“放我走吧。”

一句话让本就掀起涟漪的心底顿时如遭受千吨海浪击打，一时间波涛汹涌，他将他带在身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照顾，他以为至少在他心底也是明白他这么做的缘由，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不会这么失落。属于理智的防线终究是被击垮，他大步上前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沈姜次，你想都不要想。我谢砚不是你挥之来去的玩物。你让放你走，就放你走，你把我谢砚当成什么了？！”

沈姜次看着他心情复杂，他可以算得上不知所措。任谁能想到他有朝一日竟然能被敌国皇帝强行带走，这次他倒是被算计个彻底。很快思绪就被现实禁锢，理智到最后终究是占据上风的，他侧过脸，说着那最苍白无力的话语：“我答应过你，我会来找你的，我们之间会有以后的。”

谢砚听到这句话，心底的偏执更甚也愈发肯定自己没有做错，他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抛开一切不存在的，感受着彼此最真实的温度。“小乖，你我并非圣人，谁都无法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要以后我只在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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