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被张元宝派人押到官衙,惜云一行也从客栈赶了过来。
一见到挺着肚子的惜云,满脸血污的天青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夫人,你还活着……”
“我担不起你这声夫人!”惜云扶着腰慢慢坐到他对面,冷冷打断了他的话。
“他待你如亲兄弟,就算你和柳卿用尽心机算计,他离京前还不忘给你安排后路。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天青仰天长笑,青丝凌乱,更显得表情狰狞可怖:“他最大的错误是为你迷了心窍。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还害死了柳卿!我怎能不恨他?”
他似笑似哭,表情如癫似狂,抬头看向惜云,眼神如刀,满是恨意:“罪魁祸就是你!是你害死了将军,害死了柳卿!”
“放屁!”张元宝气得一脚踹了过去,“谁不知道将军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居然和周放一起算计他,想要他的命。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是陛下的旨意!他把我扔给了周放,我不过是忠心事主罢了。”天青眼眸泛红,语气狠毒,“况且,他若是不死,柳卿永远都放不下他。”
他的眼神让惜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柳卿卖了花月楼不是投奔你了吗?跟谢珩又有什么关系?”
“她那个性子岂能轻易回头?她是心灰意冷,走投无路跟了我。可她没有一天忘记过他。”天苍神情怨毒。
“她偷听到周放设伏在城外截杀他,竟然瞒着我跑去城外救他,还为他挡了一箭。临死前还躺在他怀里说她心甘情愿,要他一辈子都记住她……”
天青语声哽咽,突然埋下身子,全身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她到死都只想着他。我比他差在哪儿?”
惜云脸色铁青,眸中波涛翻涌,定了定神平静地对他说:“你哪一点都比不上他。你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他好,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和私心。而他,是推心置腹把你当兄弟。”
他埋着头,声音凄切,忽然对天狂笑,满脸的血污和着泪水糊得整张脸如同鬼魅,不忍卒睹。
方达皱了皱眉,拉着惜云走开了。两人走到院外,才朝着瓦蓝的天空吐了一口长气。
“执念害人啊!”方达心有余悸地感慨了一声。
惜云也是百感交集,余光瞟见一旁站着的叶琉璃,眼色却柔和下来。
“达哥,幸亏叶姐姐不是柳卿,你也不是天青。人人都有执念,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把执念当成自己作恶的借口。”
方达抬眸,看见阳光把叶琉璃全身笼罩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嘴角轻轻扬起,朝她招了招手。
叶琉璃笑得灿若桃花,妩媚多姿地走到他身边,轻轻牵起了他的手,手暖得如同春日暖阳。
方达和她相识一笑,心头突然涌起一句话——从此阡陌多暖春!
……
张元宝请示该如何处置天青,惜云叹了口气:“别让谢珩再见到这个人,也永远别让他知道天青说过的话。我怕他伤心。”
“是,夫人!”张元宝神色一震,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房内就传来刷的一声剑风声和咚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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